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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根據心率設定特定運動目標
2
打破馬拉松世界紀錄卻不被承認 Geoffrey Mutai 的復仇之路
3
美國百歲人瑞打破5項田徑世界紀錄

根據心率設定特定運動目標

2016-10-26
知識庫 運動生理 跑步 健身 單車 有氧運動 無氧運動

根據你自己的運動經驗,你應該知道體能有很多種類型。有些人騎單車遠比游泳厲害,有些人擅長速度而非距離,有些人非常強壯,但是跑不遠。基本上,這些運動需要不同型態的體能,我們稱此為「不同的能量系統」。而比較常見的用語是「有氧」與「無氧」,更容易理解的說法是「時間長、節奏慢的運動」以及「時間短、節奏快的運動」。

人們在不同運動中移動的形式,反映了不同運動有不同的體能需求,因此也有不同的能量需求。舉例來說,足球球員不斷地跑跑停停,或是不停慢跑又衝刺;網球選手先是靜止,接著快速啟動;長距離跑者總是用同樣的速度練跑。因為不同的運動需要不同的移動模式,也就需要不同的訓練方式。要了解你自己的訓練計畫不同的階段,你就得了解體能有哪些型態,以及它們運用的能量系統為何。

如果你是耐力型運動員,你也得了解影響這些能量系統運作的因素,而最重要的兩個因素是「營養」和「強度」。即使本書主要聚焦在心率訓練,但是在此我們會花點時間探討其他因素如何影響你的體能。

根據心率設定特定運動目標

能量如何產生

心率對運動的反應受幾個因素主導,心肺系統是其中之一。因此,當我們討論心率時,也該涵蓋完整的心肺系統功能。這個系統將氧氣和能量運送給肌肉,我們可以把「運動時使用能量的能力」直接視為「肌肉的代謝能力」。

最基本的兩個能量代謝系統是「有氧系統」和「無氧系統」,它們分別使用不同的能源提供能量,你是否能順利瘦身或是在賽事中得名,端看其中一種能量系統訓練的成果。一般來說,時間較長、速度較慢的運動,例如越野滑雪以及長跑主要仰賴有氧系統,它會將脂肪轉化成能量。

衝刺型和爆發式運動,例如百米短跑,或是鍊球,主要仰賴無氧系統。團隊型的運動大體居中,兩種系統都會用到,不過各種團隊型運動對於不同系統的依存度差別很大。舉例來說,冰上曲棍球大約有80~90%屬於無氧,剩下的10~20%是有氧,足球則是一半一半。

這些代謝需求其實指明了訓練的方法:刻意偏向訓練某一種能量系統,或是訓練不足,不僅影響你的表現,也會影響你的恢復,甚至有受傷的風險。

三種能量系統

肌肉中最終的能量來源是三磷酸腺(adenosine triphosphate),一般簡寫為ATP。不管你吃或是喝什麼食物,最後都必須轉化成三磷酸腺才能被當作能量來運用。人體透過三種能量系統來釋放出三磷酸腺:磷酸-肌酸(ATP-PC)系統、無氧醣酵解系統(anaerobic glycolysis system )、有氧系統(前二者都是無氧系統)。通常,一個能量系統會主導某個特定運動強度,但是這三種能量系統其實在各種運動類型中多少都會用到。

在三種能量系統中,利用心率監測來量測有氧運動的強度,相對簡單,也很可靠,當然這不是說無氧運動不能利用心率來量測,它也可以,尤其在強度最低的部分相當準確。然而,當運動強度持續上升,到達無氧運動的高強度區,心率反應就會產生延遲的現象,尤其是強度急遽上升時。這個延遲現象的確降低了它的可靠度,然而當延遲發生時,恢復心率量測的可靠度卻上升。因此,在這類情況下,心率計可能更適合作為恢復的量測工具。

磷酸-肌酸系統(ATP-PC)

磷酸-肌酸系統是一個非常強大的高能量系統,能夠快速地提供大量的能量,但是它只能維持幾秒鐘,主要用來應付衝刺和節奏極快的運動。多數的情況下,它需要最高或是接近最高強度的輸出,它同時也是任何一項運動,不管強度如何一開始幾秒最主要的能量來源。 這個能量系統仰賴儲存在肌肉的ATP,一旦有需要可以立即釋出。由於這個系統高度仰賴磷酸肌酸(creatine phosphate) ,所以力量型和速度型運動員經常補充肌酸,這個能量系統恢復的速度很快,通常只需要3到5分鐘。

當你在磷酸-肌酸系統為主的狀態下運動,心率的功用相對小很多,因為運動負荷增加很快,但是心率反應卻很遲緩、遠遠落後。就像在接著要說明的無氧醣酵解系統中運動一樣,此時心率計較適合用來測量恢復狀況。

無氧醣酵解系統

無氧醣酵解系統也可略稱為「醣酵解系統」,或是「乳酸系統」。現代運動科學又稱其為「快速醣酵解」或「慢速醣酵解」,這個系統主要在最高運動強度持續15到90秒時供應能量。它仰賴分解的碳水化合物,能夠非常快速地提供能量。不過因為它依賴碳水化合物,通常會導致乳酸的產生,這就是它有時也被稱為乳酸系統的原因。當氧氣供應量不足以完全分解碳水化合物(或是能量快速產生時),乳酸就成為最終的產物。當乳酸大量堆積,會產生一個酸性環境,讓你的雙腿變重,也讓肌肉縮放的能力受損。通常,在跑步或是騎單車爬上一個陡坡後,你會產生雙腿變重的感受;爬完坡之後,強度降低,肌肉又有餘裕可以再承受乳酸,你就可以繼續向前。

要在時間這麼短的無氧運動中運用心率協助訓練,的確有點困難。因為心率要反應到足以辨識運動強度的變化所需要的時間,有時就和該次無氧運動的時間差不多長。因此在週期較短的情況下(少於90秒),我們建議你不如將心率用在測量恢復所需的時間,而非實際的運動心率。當運動持續的時間拉長,超過90秒並維持在無氧區,你的心率反應才會值得參考。

有氧系統

最後一個能量系統是「有氧系統」,或者說「氧化系統」,它主要燃燒脂肪,可說擁有無窮盡的能量供應力。一個普通成人擁有約十萬卡路里的脂肪,有些人甚至多很多。有氧系統產生能量的速度很慢,但是餘裕充足,可以歷久不衰。由於運動的強度比較溫和,所以氧氣供應充足,讓分解速度慢的脂肪,也能夠被代謝。這就是為什麼耐力運動員總是比較精瘦,體重較輕的原因。

有氧系統主導的心率訓練區間,是運動強度在最大心率75%以下的部分。我們的挑戰是讓能量系統成為心率訓練區間的一部份。要多辛苦、或是最大心率百分之幾的強度的訓練,才會用到哪個能量系統?運動時你燃燒哪一種燃料,在特定強度下,燃燒的速度又如何?時間的長短又與這些能量系統有何關聯?要回答這些問題,我們必須更深入探討這些能量系統。

運動時的能量系統

將能量系統與時間因素連結起來,有助於你進一步了解兩者關係。如果你以最高強度分別運動15秒、90秒、以及5分鐘,你會得到一個很完整的能量系統分布(請參閱本書表4.2)。全力輸出的運動只要不超過15秒,主要使用磷酸-肌酸系統,如果是15到90秒之間,主要使用無氧醣酵解系統,超過90秒之後,就會使用有氧系統。田徑賽事剛好可以為前述現象作為佐證,本書表4.3即是各種田徑運動與相互搭配的主導能量系統。

能量補充需考量的營養成分因素

運動時使用的能量系統與營養素的類型,如碳水化合物、脂肪或是蛋白質等有密切關聯。簡單來說,有氧系統仰賴脂肪,而無氧醣酵解仰賴碳水化合物和蛋白質。磷酸-肌酸系統仰賴儲存在肌肉的ATP,在它全部釋放後即需立即透過有氧代謝補充。

不管什麼運動,恢復都是有氧型態,有時可能還需要補充碳水化合物,例如在長跑或是單車騎乘之後。無氧醣酵解系統主要仰賴碳水化合物和少量的蛋白質。不過,這個系統也會出現在有氧運動的過程中,當你在有氧運動中用完碳水化合物(又稱為撞牆期),就會處於低碳水化合物狀態。雖然人們多數認為有氧運動只會燃燒脂肪,其實它也會用到大量的碳水化合物,這是長距離耐力賽之後,必須適量補充碳水化合物的原因。

不同類型的運動對於體能的需求

對能量系統的了解,能釐清為何不同運動類型的運動員必須用不同的訓練方式。美式足球的後衛和2000公尺划船選手的訓練方式完全不同,因為訓練內容必須能激發和模擬正式競賽時主要使用的能量系統,這就是為何同一種運動的選手總是有近似的體型。精瘦、體重輕的選手通常受過良好的有氧系統訓練,體型壯碩、肌肉較多的選手通常以無氧訓練為主。所以足球選手和橄欖球選手體格大不相同,一個是衝刺型,一個是耐力型。

還有一個需要了解的是「肌肉形態」與「能量代謝」之間的關係。慢縮肌纖維(Slow-twitch fiber)利於耐力運動,通常燃燒脂肪,它們比較細小。快縮肌纖維(Fast-twitch fiber)利於力量型和速度型運動,通常燃燒碳水化合物,它們相對也比較粗壯。

不同能量系統的心率監測

在你了解三種能量系統與運動強度之間的關聯性之後,你可以選擇適當的心率來刺激特定的能量系統,並藉此設計出一系列的訓練課表。這個做法對於可監測強度的無氧醣酵解系統和有氧系統最為適合,但是一遇到時間短、強度極高的運動形態,例如衝刺,就會失去效用。然而,心率在偵測短時間高強度週期性運動(同時會用到磷酸-肌酸和無氧醣酵解兩個系統)的恢復情況時非常有用,因為你可以藉此來決定何時再開始重複衝刺,或是繼續休息等到心率下降到一定程度。

有些教練認為,當運動員的心率下降到最大心率的65%以下,就可以開始重複衝刺訓練。不幸的是,雖然在整個有氧運動區間裡,恢復心率是非常好的觀察指標,此時卻不足以用來判斷恢復狀況。當體能增強時,你應該會發現在前後兩次高強度訓練項目之間的恢復速度變得越來越快,即使仍在訓練的過程中也一樣。舉例來說,單車騎士在短上坡時心率常常會上升到非常接近最大心率,然後在幾分鐘之內就會落回到65~75%之間,這表示他具有優異的有氧能力。

要藉由這樣的心率與訓練資訊進行訓練,你必須仔細考慮下列幾點:

1. 你進行的運動,有氧和無氧的比例?
2. 根據你的能量代謝分配,你該如何分配有氧和無氧訓練的總時間?
3. 你應該用什麼樣的心率區間進行訓練,才能讓想要的能量系統向上提升?
4. 你是否考慮透過營養素的使用方式來增強能量系統的表現?
5. 在訓練暫停休息,或是剛結束一段短時間的高強度訓練時,你期盼怎樣的恢復心率?

找到上述問題的答案,就能幫助你為自己的訓練課程選擇正確的強度。

書籍資訊
◎本文摘自臉譜出版,羅伊.班森與狄克蘭.康諾利著作《心跳率,你最好的運動教練:解讀最佳體能指標,找到自己專屬的運動方式與進步關鍵》一書。全球頂尖運動教練一致推崇的「心跳率訓練法」完全聖經。掌握心跳率,你的運動計畫就成功了一半!

──心跳率是身體內建、最懂你的貼身運動教練,也是科學化訓練的第一步
──一個數值,即能連結你身體及運動之間的所有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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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破馬拉松世界紀錄卻不被承認 Geoffrey Mutai 的復仇之路

2016-08-26
故事路跑馬拉松跑步話題

 
 
全世界最出色的馬拉松選手之一穆泰伊(Geoffrey Mutai)在2011年以破紀錄的2小時3分2秒跑完波士頓全馬。這個成績改變了馬拉松世界,卻永遠旁注著「兩顆星星」:
一顆星說明波馬成績不符合認定世界紀錄的資格,
另一顆星則是強調當日的順風。

他到底能不能在有「世界最速賽道」美名的柏林馬拉松再次締造另一個奇蹟?

復仇之戰,出征!

在柏林一個晴朗的秋日上午,時間快到九點鐘,傑佛瑞‧穆泰伊(Geoffrey Kiprono Mutai)正準備跑出人類(包括他自己)史上最快的馬拉松紀錄。對於一位體型如此瘦癟的人來說,這是一項大膽狂妄的宣言。他感覺到他渴求的紀錄高牆越來越接近。多年來的艱苦訓練就是為了這次機會。他腦海中充斥著各種雜音,當中有個最大的聲音吶喊著:真希望趕快起跑!

穆泰伊身高一百七十公分,體重五十六公斤。他的五官開闊,輪廓明顯,配上高額頭、小巧的雙耳,以及潔白的長齒。他通常給人和藹可親的印象,喜歡聊天八卦,常常大笑。但在這個嚴肅的時刻,他看起來有如棄嬰般脆弱。

他的身後大約有四萬一千名跑者。所有人被圍在起跑區內,躁動不安,彷彿輕拍港灣的小海浪。同時,大約有二十四位職業跑者與穆泰伊站在人群的最前端。跟他一樣,數分鐘後的比賽將在他們的人生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完成最後一趟折返跑的熱身後,穆泰伊可以清楚看到他橘紅色跑步背心下的胸口起了雞皮疙瘩:可能是緊張或寒風所致,也或許兩者皆是。

為了安撫緊張的心情,穆泰伊試著告訴自己,他不需要贏得冠軍或是締造紀錄才覺得滿足。一個理性的聲音說:只要有上台就好。馬拉松很困難,任何狀況都可能發生。

他知道他是在自欺欺人。沒錯,跑馬拉松的過程中,任何狀況都可能發生,許多問題都不在運動員的掌控之中,包括身體對競賽壓力的反應。沒有任何運動員,即使是賽事冠軍,可以預知自己何時會因為抽筋或受傷而毀掉奪勝的機會。因此,穆泰伊告訴自己這個連他都不太信服的事實——他已經充分努力過了。儘管他知道除了奪冠之外,沒有任何結果能夠讓他滿意,但這樣的逃避心理似乎還是能幫助他放鬆。他需要放鬆,因為他知道,緊張的雙腿是動不了的。

穆泰伊低聲做了例行的禱告,祈求上天的恩典,賜給他力量和勇氣,讓他強健的雙腿、多年的經驗與上萬公里的訓練,帶領他完成四十二‧一九五公里的距離。但他不祈求奇蹟;他絕不會向上天祈求奇蹟。

現在,周遭的人都帶著笑容迎接起跑的歡騰,他也忍不住露出微笑。雖然他也期待起跑的槍響,但有部分的他一直都很享受起跑前喧鬧、迷人的分分秒秒——出征的時刻。他準備踏上賽道。是的,整座城市、整個馬拉松界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帶給他很大壓力。

但是,除了這裡,他還可能去哪兒呢?片刻之後,他將會在世人想像得到的最大舞台上——毋須訴諸言語——表現他最純粹的真我。如果賽事照他想像的進行,他不僅會成為世界紀錄保持人,他的表現也會受到肯定。這一切將在兩小時多後揭曉。

Geoffrey Mutai 2011於波士頓馬拉松締造2小時03分02秒的個人最佳成績,同時也打破世界紀錄,不過因為種種原因而不被承認。 ©Photorun

目標:跑進兩小時○三分內

穆泰伊來自肯亞,父母分別是卡倫金族(Kalenjin)與奇普辛基族(Kipsigis)。他出生於地球的腰帶——赤道——之下的村落,位於東非大裂谷西側的豐饒高原上,海拔高度兩千七百四十多公尺。穆泰伊既是丈夫,也是父親、兒子、孫子、姪子、堂表兄弟、教練、商人,也是王者。他是童年無鞋可穿、白手起家的富人。

起跑前的倒數由分轉為秒時,他穿著愛迪達輕量競賽鞋,腳尖抵著柏林馬拉松的起跑線。他知道有數十個表現沒那麼優異的運動員,需要仰賴他資助裝備、住宿和交通。他知道家人的屋子、食物、電視、孩子的教育費和車子,都得靠他一個人。

他也知道在這場賽事,他不只有機會可以贏得四萬歐元的冠軍獎金,還有八萬歐元的破紀錄獎金(打破兩小時○四分三十秒的場地紀錄,可得三萬歐元;打破世界紀錄,可再得五萬歐元)。不僅如此,如果他奪下柏林馬拉松冠軍,他還有機會贏得二○一一年至一二年世界馬拉松大滿貫的五十萬美元獎金。這些還只是馬拉松主辦單位提供的獎金。如果他贏得冠軍,或是破了世界紀錄,他的贊助商愛迪達還會給他激勵獎金。扣除經紀人的佣金,他在午餐時間到來時,就有可能進帳超過五十萬美金。在他的家鄉,親友將會圍著電視觀賞賽事的實況。

不過,在賽前最後的等待時間,穆泰伊摒除了這些雜念,以及腦海裡互相衝突的聲音,試圖保持專注。心理學家指出,在心靈進入類似禪定狀態、只有直覺反應時,可以達到最佳的運動表現,稱之為「心流」(Flow)。法國自行車選手約翰‧波貝(Jean Bobet)描述的一種獨特經驗也與此相似,稱之為「快感」(La Volupté)。這種狀態是「細緻、親密且短暫的。快感來臨時,它會掌控你,席捲你,然後離開你。這是你個人獨有的體驗。它是速度與悠閒、力量與優雅的綜合體。它是純粹的喜悅」。

穆泰伊對此有自己的稱呼:「精神」(the Spirit)。對他來說,他必須努力完成艱辛的訓練課表——每周兩百公里——才能體驗到這種感受;他得經歷成千上萬小時的磨練,才能換來數分鐘的甜美:速度與悠閒、力量與優雅。他會說:訓練越艱苦,才越能領略「精神」……它超越你,在你之上。在穆泰伊至今為止的職業生涯中,「精神」賦予他勇氣重新定義馬拉松、打破過去認知的可能性,擺脫恐懼,並將恐懼移植到他的對手心中。

此時此刻,在柏林這個晴朗寒冷的早晨,他希望能夠再一次撼動馬拉松界。他站在人海的前端,高處成排的擴音器開始播放吵雜的電子弦樂,那種遊戲類節目主持人要對參賽者宣布他有沒有中獎時播放的音樂。聲音宏亮的男聲壓過急促的和弦聲,開始鳴槍前的倒數。他以英文倒數:十!九!八!七……穆泰伊站在原地,胸口前挺,準備起跑。周遭的喧鬧在那一刻消散。穆泰伊成為達成唯一絕對目標的工具——在兩小時○三分內跑完馬拉松。

柏林馬拉松起跑情景。 ©RunChinaMarathon.com

領先集團的菁英

幾千個電光藍色的氣球施放到空中,群眾歡聲雷動。帶頭的選手迅速飛奔而出,形成領先集團。保持著約幾百公尺的距離,選手們跟在穿著黑白條紋背心的四位菁英配速員之後。配速員前方是BMW計時車,車頂上架著數位計時鐘,顯示已經經過的時間,以及前一公里的配速。

在第一領先集團中,除了穆泰伊之外,還有幾位頂尖的運動員。丹尼斯‧奇梅托(Dennis Kimetto)在二○○八年被穆泰伊「發掘」,現在在同一個跑團訓練。奇梅托因為膚色如煤炭般黝黑,被其他運動員暱稱為「非洲人」。他進步得很快,才在這一年年初打破二十五公里的世界紀錄。現在,他正在跑肯亞之外的初馬。一旁十九歲的傑佛瑞‧基普桑‧坎沃洛(Geoffrey Kipsang Kamworor)是已廣獲認可為極具天賦的跑者,而且這位世界越野錦標賽青少年組的前冠軍,雖然也是初次跑全馬,對柏林馬拉松的賽道可不陌生,因為去年他是衣索比亞跑者海勒‧格布列塞拉希(Haile Gebrselassie)的配速員。格布列塞拉希是公認世界最偉大的長距離跑者,而他對坎沃洛當天的配速表現非常讚嘆,立即預言:這個年輕的肯亞人有一天會打破世界紀錄。至於強納森‧梅攸(Jonathan Maiyo),也在不久前跑出全馬兩小時○四分五十六秒、半馬五十九分○二秒的紀錄,兩項都是世界級的紀錄。

跑了幾公里,起跑時爆發的腎上腺素逐漸退去後,穆泰伊再次因壓力感覺到恐懼。身為本場賽事的明星跑者,他相信(事實也是如此)周遭的跑者都對他虎視眈眈。他想著:如果他加速,其他人也會加速;如果他降速,他們也會跟著降速。他試著放鬆,因此,他再度祈禱:神啊,您知道我在奮戰,請帶領我抵達這場賽事的終點。他試著將其他競爭者摒除在腦海之外,專注在身體的運作上。

柏林馬拉松賽道的競爭者中,傑佛瑞‧坎沃洛(他和穆泰伊同名,兩人都將名字發音為「喬」佛瑞)最具個人風格。照馬拉松跑者的標準來看,他的肌肉格外發達;他的笑容非常燦爛,露出一口暴牙。訓練時,他就像一頭跟鬥牛士對峙的公牛,縮起一邊肩膀,雙腳往後踢得老高;他在肯亞臨近艾多瑞市契普柯瑞小鎮的紅土操場上,弓起上身,肩膀前傾,身後激起的橘紅色沙塵宛如沙漠中的空襲行動。至於奇梅托和梅攸,兩人的跑姿較為直挺,但相比之下,奇梅托挺直的背部看來有點僵硬、不太舒服的感覺,梅攸的跑姿則帶著幾分霸氣。

穆泰伊的跑姿是精簡的範本。二○一一年的紐約馬拉松,設置於三十三公里處的高畫質慢動作攝影機,捕捉到他跑步的側影。在賽事進行中的那一刻,他以每公里兩分四十九秒的速度奔馳,已經是全馬兩小時內完賽的配速。展現這個成果的影像共九秒長,可以在網路上找到。影片裡,他的跑姿相當規律而優美。穆泰伊的速度是由一連串輕快的中足著地所構成,腳步不會煞住,身子沒有拚命前傾,手臂也毫不緊繃。他彷彿是乘著輪子移動,而不是靠腳推進。

親眼目睹穆泰伊本人的跑姿,也是一種享受。他的雙腳呈外八,臀部內收,每個跨步都將弧線形的小腿肌力發揮到最大,上半身卻像槍靶一般分毫未動。因為他的跑姿如此完美,有時很難看出他是否打算加速,只有步伐轉換的速度與頭部的角度——往下又抬起,彷彿快艇的船頭——洩漏了他的意圖。

菁英選手Mutai與Kimetto於2012柏林馬拉松競逐。 ©Wikipedia

不被承認的最佳紀錄

二○一二年九月三十日早上的馬拉松官方世界紀錄是兩小時○三分三十八秒,是肯亞人派崔克‧馬考(Patrick Makau)於二○一一年的柏林馬拉松創下的。不過,穆泰伊對於挑戰兩小時○三分三十八秒不感興趣。雖然他沒有對媒體宣布他的目標,但他不只希望能打破馬考的世界紀錄,而是要讓這項紀錄徹底作廢,將這串數字從他的腦中抹去。他的主要動機並非為名或利。他之所以想跑那麼快,只為一個簡單的私人理由:他覺得某樣很寶貴的東西被人吞掉了。

穆泰伊的憤恨不平始於十八個月前的波士頓馬拉松。當他抵達波士頓時,被視為奪冠熱門,因為他的前兩場馬拉松成績——鹿特丹和柏林馬拉松——都以極佳成績奪下亞軍。當時,套用肯亞馬拉松跑者之間一種老派、鏗鏘有力的話來說:穆泰伊是正在「起步」的運動員。「起步」的意思是加速,不光是指賽事成績,也指事業成就。他們會說:開始時我們慢慢來,然後起步。

在波士頓,穆泰伊起步的速度可說前所未見。二○一一年四月十八日那個寒冷的早晨,在微風的吹拂下,穆泰伊在精采刺激的競速後打敗同胞摩西‧摩索普(Moses Mosop),以兩小時○三分○二秒完賽,不僅將波士頓馬拉松的場地紀錄推進將近三分鐘,而且比格布列塞拉希的世界紀錄兩小時○三分五十九秒,快了將近一分鐘。摩索普比穆泰伊晚四秒鐘抵達終點,以兩小時○三分○六秒完賽。

冠亞軍的完賽時間都很誇張,而且不可思議。儘管距離很長,但職業馬拉松賽事的紀錄一直都是微幅推進的——這一場進步幾秒鐘,那一場進步幾秒鐘。在現代的馬拉松賽事中,沒人像穆泰伊這樣子摧毀世界級賽事的場地紀錄。曾經贏得四屆波士頓馬拉松冠軍的美國馬拉松巨星比爾‧羅傑斯(Bill Rogers)也在場觀賽,還以為大會的計時鐘故障了。

「簡直不可思議!」羅傑斯說。「我有一次在順風中完賽,成績是兩小時○九分五十五秒。他比我還快了六分鐘!」

計時鐘是正常的,但穆泰伊的紀錄卻不被視為官方世界紀錄。這是職業路跑運動中眾多的特例之一。在現代仍定期舉行的馬拉松中,波士頓馬拉松的歷史是世界最悠久的,不過,波士頓馬拉松的紀錄無法被採納為世界紀錄。國際田徑協會聯合會(IAAF)在二○○三年設計了馬拉松的認證規定,使馬拉松與其他距離項目一樣可以進行世界紀錄認證。二○○三年之前,當時僅有四十二‧一九五公里項目的「世界最佳成績」(從很多方面來說,二○○三年之前的規定是比較合適的,因為它認可每條馬拉松賽道、每日的賽事條件都是不同的),而國際田聯訂定的世界紀錄認證規定,限定了可認證的賽道必須是環狀的,起點和終點的直線距離不能超過賽事總距離的百分之五十,而且海拔下降淨值平均每公里不得超過一公尺。波士頓馬拉松的賽道是直線設計,起點為麻薩諸塞州的霍普金頓鎮,終點為波士頓市中心。從起點到終點的海拔高度總計來說是下降的,不符合世界紀錄的認證規定。

關於世界紀錄的認定,以及波士頓馬拉松紀錄不符合規定的這些事,在穆泰伊抵達終點線前,從未進入他的腦海。波士頓馬拉松在傳統上不被視為競速型賽事,因為賽道有許多坡道,而且沒有使用配速員。只有傻瓜才會想在波士頓馬拉松打破世界紀錄。

賽事進行的過程中,穆泰伊的配速規畫因為他無法好好估算計速車顯示的數字而被打亂,因為計速車顯示的是每英里的速度,而非他習慣的公制。他偶爾會看到公制的標示牌,但是他沒辦法估算,例如在三十公里處,他看到了經過時間,先是心想:「哇,這是什麼數字?」然後開始納悶這數字是否可信。當然,他很清楚自己跑得很快,因為他的身體可以感覺到美妙的痛楚,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跑多快。於是他只能專心擺脫最接近他的敵手,贏得冠軍。

直到他以第一名之姿超越終點線、擁抱他的荷蘭籍經紀人傑洛‧凡德佛(Gerard Van de Veen)後,他才逐漸意識到自己的成就。他看著計時鐘顯示兩小時○三分○二秒。真是驚人的時間!然後凡德佛告訴他,因為國際田聯的規定,所以他在波士頓馬拉松的成績僅能視為個人最佳成績,世界紀錄與他無緣。更糟的是,大家開始談論當日風速高達每小時三十二公里,聽起來簡直就像穆泰伊是在颶風的加持下一路被吹到終點線似的。他的賽事成績不只不是官方世界紀錄,還被加注了星號。

穆泰伊覺得很受傷。他知道波士頓馬拉松當天是順風,但它的賽道是有坡度的,而且即便是下坡,對腿部也會造成傷害。還有,順風以外的時候,那些往他臉上狂吹的強大逆風呢?怎麼不也在那些成績旁邊加注星號?更氣人的是,他和摩索普在沒有專業配速員領速的情況下努力維持配速,這難道不值得給點掌聲?

簡單來說,他相信自己達成的成就,不論有沒有風,有沒有坡。他以畢生之力,在頑強對手的逼近追逐下被「精神」附身,跑出前所未見的成績。這種情況不常發生。馬拉松賽跑是一項艱苦、充滿變數的運動。穆泰伊知道他有可能再也無法重現由他的體格、狀態與激烈競爭所構成的這個黃金組合,鞭策他達成如此非凡的成就。結果,現在大家竟然告訴他這不算數?

「我很痛苦。」他說。「這對我傷害很大。但我坐下來,告訴自己:『一切還沒有結束。』……」

穆泰伊發誓,在他退休之前,他要在世界紀錄認證的賽道、在毫無瑕疵的情況下,打破兩小時○三分○二秒的紀錄。即使他的同胞馬考於二○一一年九月在柏林馬拉松打破世界紀錄,穆泰伊也不是很在意。他曾經跑出比馬考的世界紀錄成績更快的時間,而他會讓它再一次發生。他相信以他的天賦,他可以讓那些說閒話的人閉嘴。他一定要跑出兩小時○二分,至死方休。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成績可以滿足他。

超高水準的配速

對於一位抱持如此崇高目標的跑者來說,二○一二年九月三十日是很合適的日子。要打破馬拉松世界紀錄,必須綜合許多因素,其中之一就是天候。最好的天氣應該是寒冷、乾燥、近乎無風,就像柏林此時的天氣。觀賽者戴著手套和墨鏡,而現場只吹著微微的西南風。在「六月十七日大道」,這個雷根曾經懇求戈巴契夫「拆掉高牆」的地方,樹葉已經轉為泡過的茶包色澤,布蘭登堡大門襯著無雲的天藍色晴空。

穆泰伊知道每次突破世界紀錄,就會掀起人類是否有可能在兩小時內完成馬拉松的激辯。探討這項成績的可能性,總會讓馬拉松愛好者和運動科學家激動萬分。當世界紀錄被打破時,討論的熱度就會不斷加溫。但是對穆泰伊來說,這項辯論只是空泛的砲火往來,沒有說到重點。

穆泰伊從未懷疑人類能否在兩小時以內跑完四十二‧一九五公里。他相信自己有達成此一成績的潛力。對他來說,阻擋馬拉松跑者跑得更快的原因,不是身體的構造,而是賽事的結構。以二○一二年的全馬賽事現況看來—每年兩次,少數幾名優異的菁英跑者在世界各大都會等待起跑,在街道上奔馳四十二‧一九五公里—思考兩小時完賽的全馬成績是沒有意義的。在某些夜裡,當穆泰伊待在他位於山上的隱居處時,他會想像馬拉松可以如何演化為一項著重突破生理極限的運動,而不是只有分出勝負。他知道在天時地利的情況下,跑者可以跑得快很多。

這是未來的夢想。穆泰伊現在正專注於自己可以在柏林寬闊壯麗的大道上達到的成就。他認為兩小時○二分,再加個幾秒,是他能力所及的範圍。

賽事主辦當然很希望穆泰伊打破世界紀錄。職業馬拉松屬於小眾運動,在周日打破世界紀錄,才有辦法在周一登上媒體頭條。因此,主辦單位、運動員和穆泰伊的經紀人共同擬定了一個計畫:配速員會帶領領先集團在六十一分三十秒內跑完半馬。如果一切照計畫進行,穆泰伊將會以「平均的」分段時間,在兩小時○三分完成全馬,或是後半馬跑得比前半馬還快,以「負數的」分段時間,在兩小時○二分多幾秒完賽。

這些數字可以讓任何等級的馬拉松跑者惡夢連連。對菁英跑者來說,半程馬拉松的預估完成時間很重要,因為這是跑者能否達成目標完賽時間的里程碑。菁英等級的馬拉松運動,是相當縝密的賽事,跑者需將精力平均分配於賽道全程,最佳完賽時間通常要以與前半馬相同(「平均的」分段時間)或稍快(「負數的」分段時間)的速度完成後半馬。配速突然拉升或下降,都可能會立即毀掉破紀錄的企圖。許多馬拉松賽事的主辦單位採用配速員,俗稱「兔子」。而因為訓練時程、財務因素或訓練考量,運動員會選擇擔任配速員,每次領取數千美金的報酬,領跑賽道的其中一段,以確保領頭的選手能夠照設定的配速去跑,並且幫選手擋風。「兔子」的酬勞通常以距離計算,有些人跑半程,有些人會跑到二十五公里,最厲害的可以跑到三十或三十二公里。在那之後,選手就只能靠自己了。

柏林馬拉松前一天的中午,賽前技術會議在柏林馬里提姆飯店單調無趣的會議室召開。有人證實,穆泰伊在會議中請「兔子」在六十一分三十秒內帶他跑完前半馬。史上沒有任何選手曾經提出如此快速的分段時間,但會議室裡的其他肯亞人都毫無懼色,至少有四個人有信心可以在六十一分三十秒跑完前半程,而且能夠不掉速完賽。不過,當好脾氣的德國馬拉松跑者楊‧費欽(Jan Fitschen)被問到穆泰伊要求的前半馬配速時,他發出一種特殊的聲音,介於失笑和咳嗽之間。費欽此時已處於職業生涯末期。他曾經贏過多場大賽,包括歐錦一萬公尺金牌。幾分鐘後,會議結束,他邊搖頭邊笑著走出會議室。他希望自己能在六十七分內完成前半馬。

十年前,在六十二分三十秒內完成前半馬會被視為自殺式行為。二○○二年,格布列塞拉希選擇倫敦馬拉松作為初馬時,就是要求這樣的分段時間,全場人士為之震驚。當時普遍認為跑者若在前半馬跑那麼快,即使是像格布列塞拉希這樣的天才跑者,一定會在後半馬「爆掉」,因為跑者的體力會大幅下降,乳酸在肌肉大量累積。六十二分三十秒的分段時間,必然會讓跑者痛苦地邁入敗途。

格布列塞拉希在二○○二年倫敦馬拉松的對手之一卡利德‧卡諾奇(Khalid Khannouchi),是當時的世界紀錄保持人。卡諾奇在摩洛哥出生長大,二○○○年歸化為美國公民。當他的妻子珊卓聽到格布列塞拉希提出的分段時間,顯然非常憤慨,直接在賽前技術會議上大聲抗議。她表示,她的丈夫絕對不會照這麼愚蠢的配速去跑前半馬。但是起跑後,卡諾奇與格布列塞拉希,以及另一位對手保羅‧塔蓋特(Paul Tergat)三人在前半馬並肩前進。這個配速顯然沒讓卡諾奇爆掉。最後他以兩小時○五分三十八秒贏得冠軍,並且打破世界紀錄。

二○○二年以來,職業馬拉松世界發生了不少奇事。不只世界紀錄推進了兩分鐘,對全馬距離的認知似乎也改變了。到了二○一二年,菁英選手已不再認為馬拉松是考驗耐力的運動,而是考驗「速耐力」。套用美國評論家東尼‧瑞維斯(Toni Reavis)的話,世界頂尖跑者都是以「超越距離」的方式在訓練。許多資深教練用汽車引擎的比喻來解釋過去與現在的差別:以前馬拉松跑者只需要一顆柴油引擎,現在頂尖好手都配有渦輪增壓柴油引擎,兼具超長持久力與強勁的配速。

Mutai以2:04:15成績拿下2012柏林馬拉松冠軍。 ©time-to-run.com

書籍資訊
◎文字摘自漫遊者文化出版,艾德•席澤 Ed Caesar著作《跑者時代:馬拉松的魔咒,奔向2小時紀錄的歷史、科學和他們的故事》。

英國獲獎記者艾德•席澤歷時三年,訪問世界頂尖跑者與教練數百次,深入觀察、分析歐美重大賽事,輔以嚴謹的科學研究數據,既書寫馬拉松的歷史、運動科學,更披露這個龐大產業中最精銳跑者不可思議的堅持與野心。

他帶領我們前往孕育頂尖跑者的非洲大陸,前進紐約、倫敦、柏林等世界馬拉松大賽第一線,讓我們目睹這些為奔跑而活的人物如何展現讓人嘆為觀止的勇氣和天份,以及他們對馬拉松的熱愛與掙扎、心理上的轉折。

本書以全世界最出色的馬拉松選手之一穆泰伊(Geoffrey Kiprono Mutai)為中心,向外輻射出多位個性鮮活的馬拉松跑者,細述他們的成長與生命故事、艱辛的訓練過程,深入剖析馬拉松2小時障礙的理論和研究,並進一步呈現馬拉松運動的多重面向和發展歷史,包括首屆馬拉松、1908年倫敦奧運馬拉松、2013年倫敦與柏林馬拉松的精采賽事,帶領讀者一窺跑道上變幻莫測的賽局,以及跑者的心路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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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百歲人瑞打破5項田徑世界紀錄

2016-07-25
馬拉松故事高齡跑步知識庫

雖然105歲的宮崎秀吉在完成了42秒22的百米世界紀錄,但是他幾年前所創下的紀錄已經被打破。現年101歲的美國人唐·培爾曼(Don Pellmann)在2015年跑出大幅超前的26秒99百米成績,並在其他四個田徑項目中也有所斬獲。

2015年9月20日早晨,培爾曼在聖地牙哥梅薩學院的田徑場上揮汗練習近1小時,並將他的躺椅搬動了兩次以便保持在迅速消退的遮蔭下。在下午早些時候,當培爾曼創下了他個人的第五個百歲以上年齡組世界紀錄時,比賽場上的氣溫已經接近華氏100度(攝氏37.7度),這也正好是培爾曼最近慶祝的生日數字。

百歲人瑞Don Pellmann打破五項田徑紀錄。 ©Sandy Huffaker/NYTimes

在此次聖地牙哥老年奧運會中最年長的運動員培爾曼,成為第一個在100米短跑項目打破27秒和第一個創下官方跳高高度紀錄的百歲人瑞。他還打破100歲及以上年齡組鉛球與鐵餅項目的紀錄,並創下跳遠世界紀錄。

身穿鬆垮的短褲和一件有點褪色、上面印著「唐納德·培爾曼,1915年成立於威斯康辛州密爾沃基鎮」的紅T恤,培爾曼從大約九年前開始試圖在撐竿跳項目上寫下最年長的紀錄這項計畫。他挑戰了3英尺1¾英寸(約96公分)三次,這個高度在當天持續折磨著他。

他說:「我還以為我是在更好的狀態。」老人家顯然對自己的表現不滿意。

不過,由來自州立聖地牙哥護理計劃和梅薩學院田徑隊的學生所組成的志工們,對於培爾曼的體能都感到非常訝異,他們在他競賽的空檔紛紛上前去表達自己的敬佩之意。

「他的腳非常、非常穩定,他的站姿非常的直立,」護理系學生之一莎拉·普羅凡徹說,「他沒有像同年齡的人一樣程度的骨骼和肌肉退化。你可以看到,他的肌肉狀況確實維持很好。」

培爾曼做撐竿跳時的助理員,17歲的梅薩學院田徑隊撐竿跳選手莎曼莎·福斯特,在他這三次撐竿跳之間都得把耳朵儘量湊近他以便聽清楚他在講什麼。「我喜歡他說他需要更多的練習,」她說。「看他在這年紀能仍然做到這些真的很酷。」

©Sandy Huffaker/NYTimes

有趣的是,一些他的競爭對手居然也喜歡找他來自拍,其中包括57歲的羅伯特·席爾瓦。他說,「你看過百歲人瑞跑步,但是看到一位百歲人瑞在做撐竿跳或跳遠,你會懷疑他是不是外星人。」

培爾曼說,他年輕時曾是體操和跳高運動員,但是美國經濟大蕭條縮短他在學校的運動生涯。他就讀於威斯康辛州立大學拉克羅斯分校,當時被稱為州立拉克羅斯師範學院。培爾曼說,他後來退出田徑隊去找工作。與他現年九十多歲的妻子瑪吉撫養三個孩子長大之後,培爾曼於1970年代從他在通用電氣子公司的工作退休下來。

在他的一個孩子的敦促之下,他報名參加了一個老人田徑訓練課程。因為表現得不錯,所以他持續參加這些田徑訓練。「我已經參加過127次活動了,」培爾曼說。

在這次比賽前,培爾曼的上一場撐竿跳比賽是在兩年前。他說他以前是用一根竹竿來跳進兒童公園的玩沙區,「但那些日子已經過去了。」

「我唯一可以練習撐竿跳的時間是在團練中,」培爾曼說。他現在與他的妻子身體狀況不如以往,得住在加州聖克拉拉一個老人之家裡。

他走近跳坑時有點提心吊膽,手持一根他從73歲的納丁·歐康納借來的竿子開始起跑。歐康納也是一位破紀錄的老人田徑運動員,她和她的伴侶,1952年奧運標槍選手巴德·赫爾德住聖地亞哥郊區,他們與培爾曼是在老人田徑課程中認識的,這次也讓他來借住。

赫爾德這次並扮演培爾曼教練的角色。在撐竿跳時,赫爾德催促他跑得更快,並在每次培爾曼撞掉了橫桿時安慰他。

「你所要做的就是稍微加快一點速度,」赫爾德說。

以赫爾德這樣一個身材健美的87歲老人來說,這種言論是理所當然的。

「這真是這幾個月來最糟糕的一天,」培爾曼悶悶不樂地說。「我對於自己在撐竿跳上面的表現感到很遺憾。」

歐康納拿衣服幫培爾曼遮陽,塞給他香蕉並嘗試讓他喝水來讓他免於脫水,儘管大多沒有成功。
「我不想喝太多,因為這會讓我更常上洗手間,」培爾曼說。

歐康納搖著頭走開。「他可以再固執一點,」她笑著說。當她週六在機場接到他,她說,培爾曼拒絕了輪椅,而且不讓她幫忙拿他攜帶上飛機的旅行滑輪行李袋。

「他沒有服用任何維生素,昨晚除了炒通心粉和乳酪,我幾乎沒法讓他吃下任何東西,」歐康納說。

©Sandy Huffaker/NYTimes

儘管普羅凡徹一直在旁邊提醒並鼓勵他,培爾曼也拒絕熱身或伸展。當她告訴他,她是護士生,他開玩笑地說,「我希望我不需要你」,並一直黏在他的躺椅上紋風不動。

他的助聽器其中一邊故障了,這使他的處境更糟。培爾曼說,「我今早醒來時感覺不太舒服,」他說。「這可能是因為這次旅行,或者,也可能是因為我老了。」

他補充說,「在這樣的年齡,狀況每週都會更糟一些。」

為了節省他的力氣,培爾曼讓自己只做一次跳遠試跳,他跳了5英尺10英寸(約155公尺),然後退到賽道旁一個壁櫥大小的訓練室。他在跑百米這個主要賽事之前做了一個小時的休息。他的鞋子也有點要裂開了,所以他休息時就脫下來。他因為姆囊腫(bunion)而不得不把鞋子剪了一個洞來減輕疼痛,這讓他穿了襪子的左腳姆指從這個洞探出頭來。

培爾曼說,這雙鞋子歷史很悠久了,不過他補充說,「但還是沒有我老。」

當阿迪·里耶戈這位梅薩學院的運動教練走進訓練室並做自我介紹時,培爾曼躺到按摩床上並伸展開來,讓里耶戈給他做了人生的第一次按摩。

在幫培爾曼按摩大腿時,里耶戈說「我只能說他的身體和一個正常成年人的身體沒什麼差別,這實在非常驚人。」

培爾曼沒換過膝蓋,並且他已經不記得上一次受傷是在什麼時候。「我想我有很好的基因,」他說。

©Sandy Huffaker/NYTimes

聖地牙哥老年奧運會的田徑總幹事蓋瑞·麥克唐納認為,培爾曼的運動生涯應該還會持續。麥克唐納將頭探進訓練房去查看培爾曼的狀況,並給了他一瓶水,但培爾曼拒絕了。

「現在我知道他是怎麼活到100歲了,」麥克唐納笑著說。「因為他很有原則。」

當百米賽迫近時,培爾曼變得更沈默。「我希望這個按摩能在百米賽對我有所幫助,」他說。「這場百米賽就是我來這裡的原因。」

培爾曼的目標是要打破宮崎秀吉於2010年所創下,29秒83的百歲百米世界紀錄。他說他在家門口的太平洋大道上面已經標註好100米的距離,並至少每週一次在這段路上做衝刺。在其他的日子,他則做長距離的徒步走。

「我有在26秒內跑完的紀錄,所以我有自信能夠打破世界紀錄,」培爾曼說。

當他這組參賽者,其中包括其他70多歲的選手準備上場時,賽程被稍微延後,因為在前一組女性的比賽中,有人在賽道上跌倒,被慢慢攙扶離開了賽場。正當其他選手進入起跑點並蹲好準備就緒時,培爾曼則雙手放在微彎的膝蓋之上。

隨著槍聲響起,培爾曼開始起跑。這組冠軍打破15秒,培爾曼則跑出26秒99的成績。

©Times of San Diego

「這就是我所想要的,」他說。

歐康納飛撲上前,給了培爾曼一個大擁抱,並引導他到遮蔭下稍作休息。不到15分鐘後,她帶領他到鉛球區域。培爾曼投了兩次鉛球。他的第一次投擲成績是21英尺6¼英寸(約6.6公尺),這比世界紀錄超前了三英尺。他在第二次投擲時被判失格,因為他從投擲區前方離開而不是從後方。

©Sandy Huffaker/NYTimes

培爾曼的第四個競賽項目跳高也被延誤了,因為有選手中暑,大會不得不出動人力緊急處理。當培爾曼被一台高球車載往田徑場另一端的跳高賽區時,氣溫已經升到華氏90度(攝氏32度)。

一位70多歲的競爭對手問他怎麼為這個賽事做準備,他回答,「藉由跳上我的床」。

培爾曼做了他的第一次試跳,成績是大約2英尺5英寸(約74公分)。赫爾德說服他應該從這個高度開始,不過培爾曼說,他自己是打算從3英尺起跳,因為「如果我不能超越三英尺(91公分),我認為不值得被視為創下紀錄。」

他完成第一次較低高度嘗試,並在第三次正式跳時跳出了他自己第二高的成績,2英尺11英寸半(約90公分)。這是在大約3小時裡,他所創下的第四項世界紀錄。一位跳高選手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這平了傑西·歐文斯(Jesse Owens)在一天之內創下四項世界紀錄的成績。」

在1935年偉大十項田徑錦標賽(Big Ten track and field championships)中,歐文斯在一小時之內連續打破100碼短跑、跳遠、220碼衝刺賽與220碼低欄的世界紀錄。

比歐文斯晚兩年出生的培爾曼,則在鐵餅上完成他的第五項世界紀錄。他投擲了三次,每一次都比前一次的距離更長,最後用48英尺9英寸(14.8公尺)的成績結束當天的賽事。

在他的最後一次投擲之後,他緊緊抓住投擲區周圍的網來調整呼吸。然後,他回到他的躺椅,並允許里耶戈在他的脖子後面放上一袋冰塊。

培爾曼問歐康納要不要收藏他的獎牌。「我已經很滿足了,」他說。

©Sandy Huffaker/NYTimes
©Sandy Huffaker/NYTi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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