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發現動物肌纖維的顏色有深有淺,早期便根據肌纖維的顏色分為紅肌(red muscle)與白肌(white muscle)兩類;後來又按肌纖維的生理特點而分為慢縮肌(slow twitch 或 Type I)及快縮肌(fast twitch 或 Type II);更有人把快縮肌再分為 Type IIA、Type IIB 及 Type IIC。然而,在每一個運動單位內的肌纖維都只會屬於同一類形,亦即是說,「快」運動單位內只包含有快肌纖維,「慢」運動單位內則只有慢肌纖維。只是在同一塊肌肉之內,可以由不同數量的「快」和「慢」運動單位所組成。
按照肌纖維在結構與功能上的分別,白肌纖維目前被分為五種,紅肌纖維為兩種。紅肌纖維具有非常高的有氧能力與疲勞阻力,但是糖酵解(無氧)能力差、收縮速度慢、以及運動單位肌力較低,屬於低強度、長時間運動的肌肉類型。白肌則具有最高的糖酵解能力與運動單位肌力,但是,在有氧能力、收縮速度、以及疲勞阻力方面較差,屬於高強度、短時間運動的肌肉類型。
在人體肌肉中,紅、白肌纖維的比例往往都會受遺傳基因影響,因此有的人白肌纖維比例大,有的人則紅肌纖維比例大,但每一個人身體不同部位的肌肉中紅白肌纖維的比例也不盡相同,導致在不同負荷、不同動作、不同速度等運動條件下,肌肉收縮的肌纖維類型也不同。一般來說,在一定負荷強度下用較慢的速度完成動作,就是紅肌纖維起主導作用,如果要快速完成動作,則是白肌纖維起主導作用。
當嬰兒出生後第五個月時就已經確定紅肌與白肌的多寡,然後再過一年,就會形塑肌纖維的數量以及紅、白肌纖維的比例。這些肌纖維的組成就算透過後天的鍛鍊仍是無法改變的 ; 也就是說,如果你自身的紅肌纖維數量比例高,你有成為優秀長跑運動員的潛力;如果你自身的白肌纖維比例數高,你有成為優秀舉重選手或短跑運動員的潛力,這就是先天上的肌肉纖維比例,影響人們在不同運動所呈現的不同天賦。
訓練者鍛鍊肌肉時想要增長肌肉,也就是讓肌肉肥大的意思,要讓肌肉肥大主要是鍛鍊白肌。然而白肌會很快產生疲勞,因此在鍛鍊時,慢慢做很多次的訓練,是不會幫助肌肉增大的,要讓白肌成長,就是需要高強度配合更快的速度來進行,就像是舉重、衝刺等高強度、短時間、低次數,甚至需要爆發力來完成的運動。另一方面,長時間的進行有氧運動、低強度以及低重量高次數的訓練,主要用以鍛鍊紅肌纖維,讓紅肌纖維起作用 ,比如長跑、競走、騎車、跳舞、有氧等。
研究結果還顯示速度性項目運動員主要運動肌肉內,快縮肌纖維的比例較高。例如,世界級優秀運動員小腿肌內的快縮肌可佔到 70 至 90%。反過來說,耐力性項目運動員主要運動肌肉內,慢縮肌纖維的百分比較高,一些頂級長跑運動員小腿肌內慢縮肌的比例可以高達 90%。當然,一般認為這種現象便是自然選擇的結果。
以奧運等級的運動員來說,研究顯示短跑選手普遍擁有較多的白肌,馬拉松選手則紅肌比較多,研究說明肌肉中紅肌與白肌的比例是由遺傳決定,也就是一出生下來,就己決定一個人的體質是屬於短跑健將、舉重選手,或是一般人的體質。研究也發現,兄弟、雙胞胎的肌肉類型比例具有顯著的相關,因此我們常見家族性的運動團隊。非洲黑人的快縮肌比例,顯著高於北美白人,因此黑人選手能夠在爆發性的運動項目中展現優異的表現,顯然與骨骼肌纖維的比例有關。因此,是否擁有特殊的肌纖維比例,是判斷一個人運動潛能的重要參考因素。
雖然大部分學者都認為每塊肌肉內兩種肌纖維的比例是遺傳決定的,訓練並不會改變肌肉內慢縮肌和快縮肌的百分比組成,但是有許多研究顯示,訓練會使得各種肌纖維無論在大小和功能上均有所增長,這也是人們強調利用訓練與活動狀況的改變,增大骨骼中纖維肌類型比例的重要因素。
台灣超馬好手陳彥博今年目標是挑戰四大極地超馬賽總冠軍,世界四大極地超級馬拉松巡迴賽是以中國戈壁沙漠、埃及撒哈拉沙漠、智利阿他加馬沙漠,以及南極洲等四個險惡地區為舞台,都是進行七天六夜兩百五十公里的長跑賽事。他在五月份首站撒哈拉拿下第二名、六月第二站中國戈壁沙漠獲得第五名,10/2於南美洲智利,挑戰250公里的高原沙漠馬拉松,經過7天6夜的奮戰在10/9賽擊敗逾百位參賽者,勇奪冠軍。此場比賽總共有來自40個國家,131位好手參賽,這是全球四大極地馬拉松賽的第三站。
Atacama阿他加馬沙漠當地慢台灣11個小時,光是時差就相當難調整。賽事的氣溫約在-1度到35度不等,其空氣相當乾燥;由於沙漠東部的安地斯山脈阻擋了來自大西洋的濕潤水氣,雖然阿他加馬地處海傍,但該帶水域地區常年受副熱帶高壓控制,盛行下沉的離岸風,加之西邊的太平洋由於秘魯涼流的經過,下層水氣易凝結成雲或者霧,但難以成雨,這些因素的綜合導致阿他加馬沙漠成為世界上最為乾燥的地方,其年平均降雨量小於0.1毫米,有統計更指,1570年至1998年長達400多年時間幾乎未曾下雨!
這尤其在智利北部安托法加斯塔大區已廢棄的城鎮永蓋鎮周邊的地區。比起死亡谷早1500萬年形成的阿他加馬沙漠,其每年平均降雨量只有15公釐,相比於美國加州死亡谷每年66英寸的降雨量,只有死亡谷的1%,如同在火星上跑步。
在這樣惡劣的地理環就與氣候之下,陳彥博必須花七天六夜的時間完成這250公里不可能的挑戰,平均每日需約跑30-45公里不等,才有機會在7天內完賽。所以在開賽前,他已經提前一個星期的時間來到智利做適應。經驗老到的他,在適應期間的狀況都相當良好,即便知道有與他實力相當的選手前來參賽,彥博依然保持鎮定,專注在適應及準備之上。彥博表示:這場賽事勝負關鍵在於;海拔高度的適應能力以及血氧的表現、下肢肌耐力、越野地形的技巧、氣候環境的掌握,接著就要看戰術策略以及臨場表現。
雖然心理壓力相當大,但曾拿過好成績,也重重摔過的他總是告訴自己:「撐下去!我們的基因都有著不服輸的力量,哪怕是一點點機會,我都想,我都想拼下去!」帶著這樣的拚勁以及24號的幸運號碼布,陳彥博於智利時間 10/2早上8:00開始了250公里的賽程,36.4公里的賽道、海拔3,206公尺至Stage2海拔2,629公尺。總上升245M,下降973M。
第一天賽道經過峽谷、連續起伏山丘和遼闊的沙漠地形,並通過充滿岩石壁畫的印加貿易古道。最終以4小時16分07秒完成36.4公里賽程,暫第四排名。當下的他已經開始懷疑自己,非常的沮喪,「不可能!我不可能落後這麼多!是訓練不夠嗎?!」
冷靜、思考、專注過後,經過一夜的休息,彥博感冒狀況好轉,第二天的44.1公里路程急起直追,賽道地形從沙丘到巨石峽谷,須涉水穿過2~3條零下低溫、非常冰冷的溪流(彥博強調…是極冷),水深及膝上,並通過古道和隧道。總爬升243M,下降535M。
為了追回領先名次,彥博在檢查點減少休息時間,從CP1(第一檢查點)到CP2追過3名選手。此時領先集團的6位男選手同時並進,彥博告訴自己一定要超越他們,後面的20公里沒有停下來補給和休息,一路持續加速到最後,在均高海拔2500公尺的環境下,非常非常辛苦。
彥博說:「昨天的身體不適和成績不理想多少影響心情,但是他必須擊碎心中的大石頭才能去突破自己,而大石頭就是負面情緒,調整好自己心態轉換動力繼續往前。」
第二天最終以5小時17分鐘 - 第一名領先抵達Camp3終點。
250公里7日賽進入第3天,其賽道為39公里,累積總里程將達到120公里。質極度粉碎、表面鹽質脆乾且空心,就像冷凍的花椰菜“frozen broccoli”一樣,腳一踩下去是會塌陷的,難以著力也無任何踩踏反饋,非常難跑,還有許多高高低低的斜陡沙丘,一路上很吃腳力,喻為如火星地表的環境下,下肢力量的運用技巧對選手來說是一大考驗。彥博說:「昨日半夜睡在帳篷內非常地冷,凌晨三點我被冷醒、難以入眠且睡墊還開始漏氣,沒有體脂肪的我睡得相當疼痛,沒有一天能夠入睡,幾乎都是淺眠或是被冷醒,一天比一天還要劇烈疲憊。」
第三天的比賽很困難,剛開始的25公里,6位男選手集團式前進,想要超越我取得好位置。起跑時覺得很疲累,前兩天的乳酸累積和睡眠不足,讓我一開始速度拉不開…但他咬緊牙告訴自己堅持信念,一步一步跑起來,和德國選手Ben一起前進,到了25公里處和前方集團選手會合,開始多位選手的拉鋸戰,每個人都想取得領先。」最後4.9公里彥博發動攻勢,急起直追其他選手,以4小時40分完成最艱難的路程再度以第一位回到終點。
經過三天的奮戰突破重圍,第四天的地形難度相當,且長度更長一些。起跑地形從火山群開始,下切陡坡沙丘到灌木林溪流山谷,然後通過沙漠森林,選手必須在茂密的尖銳樹枝叢中穿梭,接著到達鹽質沙礫地形,12公里的空曠鹽砂地表,沒有遮蔽的路段下,此處高溫幾乎達到40℃,極度乾燥。
為了備戰第五天的Long Day,前面20公里經過連續高高低低的沙丘,彥博持續用較慢的速度在跑。其他選手注意到他的策略,試圖想要追趕他、追上名次。一開始他和德國選手Ben暫居11、12名位置,後面的路程,他們兩人應用戰略交替領跑,直到30公里處達到領先位置,排序前2、3名。
彥博表示:第五天跑得很辛苦,腿開始感到痠痛,尤其後面CP3(第三檢查點)到CP4的路段,有岩石、沙地礫石,鹽質的碎石掉到我鞋子裡,踩起來非常非常地痛,加上後面14公里很熱,氣溫很高,北愛爾蘭選手Neill進全力衝刺向終點,這樣的競爭也加重了彥博的壓力,對於明天的一決排名競賽日,他有信心能突破重圍嗎?
第六天的Long Day 73.3公里,不負眾望的陳彥博以8小時53分08秒完成。過程中前24公里兩個檢查站,彥博保持穩定速度前進,並未第一進站,後續穩紮穩打追回排序。最終於智利時間下午5點半以第一名抵達Camp6終點,較第二名北愛爾蘭Neill選手快20分鐘。此時的彥博已經相當疲累,即便準備了大1.5號的越野跑鞋,腳趾與大拇指指甲的血泡已很難穿下,但他表示仍會全力完成比賽,用盡洪荒之力去跑完最後的10公里。
在這幾天的過程之中,每每當他想要倒下時,他總會握緊拳頭鼓勵自己;撐下去,再撐一下吧…拜託一定要撐過去,如果在這裡倒下,就沒有任何機會了,戈壁的熱都撐過了,這算什麼!加拿大700km都撐過了,我辦的到的!
帶著這樣的堅持與毅力,最後一天,彥博開始發瘋的拔腿狂奔,忘了疼痛,忘了痛苦,不斷以每公里4-5分速衝刺著,大口呼吸著,在2400m的高原衝刺呼吸著,告訴自己:只要有一絲機會,都應該要全力以赴。
就這樣他一路追過了2-3名的選手,接下來,就只剩第一名的Neill了,奔馳了8公里,經過了最後一個CP7檢查站,此時的他,大腿、阿基里斯腱、肩膀,已經痛到快炸裂,嘴唇也乾裂,開始有點高山症頭痛的現象,但彥博不管這一樣,一心只想撐到終點。
前前後後開始最後的互相衝刺與較量,直到最後的5km,他開始將距離與其他選手拉開,像是沒命的不斷衝刺,每一步推蹬,腳下每一顆細沙、每一個石頭,都是如此熟悉,右轉過了己的大岩石與沙丘後,前方出現了終點線!
圖片與資訊來源:陳彥博 Tommy Chen粉絲專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