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裔登山冒險家金國威去年完成並發表了紀錄片《攀登梅魯峰 MERU》,作為他多年來征戰這座絕峰的總結。
據紐約《僑報》報導,為了實現這一個近乎終極的登山目標,身背200多磅的食品和器材,連續20天攀爬,夜裡在零度以下的氣溫裡將自己像一件行李一樣掛在近乎垂直的花崗岩峭壁上,同時還要面對隨時可能致命的雪崩,這種瘋狂的挑戰對於普通人來說完全不可思議。但國際頂級的登山大師和攝影師金國威(Jimmy Chin)、Conrad Anker和Renan Ozturk三人冒着生命危險實現了自己的願望,成功登上被認為是全世界最難爬的印度北部喜馬拉雅山脈的梅魯峰(Meru)的峰頂。他們將這一過程拍成紀錄片,讓觀眾可以和他們一起體驗在夜空裡身處2萬尺懸崖的感覺。
梅魯峰(Meru)在印度佛經裡也被譯作須彌山,海拔21,850英呎,頂端1500英呎幾乎完全是花崗岩的垂直懸崖峭壁,自1980年代以來,眾多登山者都試圖爬上這座山峰,但都以失敗告終。這座山峰的中間一座山頭因形狀像是直立的鯊魚鰭,多年來被國際登山者們視為終極挑戰。
出生在明尼蘇達州的華裔登山者和攝影師金國威曾兩次登上珠穆朗瑪(聖母)峰。2008年,他和兩位多年的登山搭檔Conrad Anker、Renan Ozturk第一次挑戰梅魯峰。每人身背200多磅的行李,在近乎彈盡糧絶的情況下,他們到達了離頂峰僅有100米的距離,但是卻遇上了一場猛烈的暴風雪。他們被困在20平方英尺的帳篷內,但他們在最後一刻選擇理智地撤退,因為如果硬撐着爬上山巔,他們可能永遠不會活着下來了。最終他們飲恨回國,並且都相信這輩子不會再來第二次了。
有了第一次的失敗經驗,他們在2011年捲土重來,因為第一次攜帶的雙人吊帳(懸掛式帳篷)加上一張吊床不夠三人睡與保暖,他們這次訂做一個可以容納三人的吊帳,並準備了更充裕的補給品和器材。在國家地理網站的冒險部落格(Adventureblog)裡,金國威以文字與影片解釋了在結束了一天艱辛攀爬於世界上最嚴峻的陡峭山壁之後,回到這個「位於2萬英呎高空,但沒有電梯的頂級野營套房」是什麼感覺。他將之描述為「懸掛在幾千英呎的峭壁上,既小又潮溼還臭得要命的密閉空間」,但這總是個溫暖且舒適的救命小屋。「雖然聽起來裡面會讓人產生幽閉恐懼症,也很可怕,但它真的是你的保命天堂。」金國威繼續說,「你拉上門,就會在一天當中第一次感覺到溫暖與舒適。另外,只要不往外看,你就可以稍稍解除一下高空恐懼症,除非下大雪。我們在08年遇到的那場超級暴風雪,風大到把吊帳裡的所有人都往上拋,那才是真正的恐怖。」
父母分別是哈爾濱和浙江人的41歲的金國威,多年前不顧家人的反對走上登山之路。但他一直無法忘記母親的一句話:「你不要死在我前面。」他首次攀登梅魯峰那一年,母親已經去世,這也在某種程度上減輕了他的愧疚感。在2008年一起攀登梅魯峰的Renan Ozturk也在一次雪崩中顱骨破裂,脊椎斷裂,幾乎成為植物人,但Renan終於靠着頑強的意志,奇蹟般地康復。他們經過三年多的糾結後,決定再次挑戰梅魯峰。2011年9月,三個人經過十多天的攀登,終於成為世界首次成功登頂梅魯峰的登山者。三個人在山巔上喜極而泣,在經歷過這些極端處境之後,這三位好伙伴終於可以安心地共享尿瓶、從山頂上摧殘吊帳的暴風倖存下來,並在挑高4,000英尺的峭壁上陪伴彼此安然入眠。這一過程,也在金國威的妻子Elizabeth Chai Vasarhelyi等團隊成員的協助下,被製作成90分鐘的紀錄片《Meru》。這個鼓舞人心的壯舉,詳實地紀錄在這部影片中,2015年初在日舞影展一上映便獲得觀眾票選最佳紀錄片的大獎,難怪已經被譽為有史以來最佳的運動紀錄片之一。這部影片也被視為角逐下一屆奧斯卡最佳紀錄片的大熱門。
如今和妻子一起居住在懷俄明州的金國威仍然繼續在全世界各地從事登山活動,並受邀成為North Face明星運動員,同時也為《國家地理》雜誌等著名刊物攝影。他不時也和家人來紐約居住。
《梅魯峰》這部影片目前沒有來台灣公開播映的計畫,不過您可以上他們的官網購買DVD來觀看:
http://www.merufilm.com/
去年 12 月初黃丞逸完成屏東大鵬灣鐵人三項後,馬不停蹄地又在臺北馬拉松半馬組破了個人 PB,在耐力運動表現上皆有好成績的黃丞逸,其實卻是一位爆發力十足的「羽球聽障國手」!對黃丞逸來說,2020 年無疑是他人生的轉捩點。
目前黃丞逸一邊在體育署擔任公務員,一邊在臺大運動設施與健康管理系攻讀碩士學位,而同時他也是位羽球聽障國手!已擁有多重身分的他,在今年完成屏東大鵬灣鐵人賽事後又多了一個「被羽球耽誤的鐵人」的頭銜。
「2009 年我爸帶我去看台北聽障奧運。」黃丞逸說,當時他爸爸只問他一句:「你要不要試試看?」這句話意外地開啟了黃丞逸的羽球之路。
半路出家的丞逸就這樣一頭栽進羽球訓練,儘管辛苦他也都能正面積極地將肌肉痠痛看待成一件幸福的事。當時黃丞逸不是在練習,就是在前往比賽的路上,他身邊的友人開玩笑形容他是位不折不扣的「運動狂人」
現在的黃丞逸儘管工作忙碌,但總能在工作和學業中找出空檔去和羽球校隊一塊練球,期望力拚今年三月的聽障奧運資格賽!「(聽障奧運)有上就去!沒上就去跑鐵人!」黃丞逸替自己訂下目標,完全表達出專心訓練的決心。
黃丞逸大學雙主修臺大政治系與社工學系,目前則就讀於臺大運動設施與健康管理系碩士班。他認為,每個人都有成為「陪伴他人」或是「被陪伴」的角色,而社工便是這樣的角色,「每個人都有需要被幫助的時候,人是群居動物,也都有脆弱的時候,看待每個人的眼光,不應該是不一樣的,也不應用主觀意識去評斷他人,即使他人的樣貌不符合社會大眾一般期望。」黃丞逸說:「每個人顯現的樣子,背後都有養成經驗和背景故事,需要的是更多同理心而不是汙名化。」
他亦強調,社工這個角色除了是他人的支柱或力量,但其實他們也更需要適時的釋放情緒和接收旁人的關心。「看不到,不等於不需要。」
黃丞逸在 8 個月大時,生了一場重病,1 歲被診斷出失去聽覺,並在 5 歲時開刀裝電子耳,「對我來說,聽障就像近視一樣。」丞逸樂觀表示,以當時才發展 7 年的技術來說,在臺灣要開刀裝電子耳的案例少、技術新、費用高,無疑是個冒險的決定,所幸手術成功,術後追蹤檢查結果都不錯。
黃丞逸研讀社工領域,加上同為身障人士,不僅透過大學歷程讓他對未來設下許多目標,也能用抗壓和樂觀的心態適應社會衝擊。大學畢業後工作幾年後,丞逸決定重返校園完成碩士學業,其中也將論文題目以推動無障礙設施為主,盼將所學化為行動,實質地回饋社會
在某一次的因緣際會下,黃丞逸認識了姜義村教授的「愛運動‧動無礙」團隊,這個「偶然」也讓丞逸對未來,產生了新的目標。「我希望能建立完整無障礙運動設施,提供身心障礙者運動的環境不只有透過『工作坊』形式短暫提供,而是長久存在。」他說:「因為『人會忘記』,所以推動無障礙設施的計畫必須持續進行,讓這項計畫細水長流,而不是只成為一波熱潮。」丞逸認為,目前雖然已開始有團隊執行類似無障礙設施項目,但總體來說,臺灣尚未彙整出完善的依據和考量。「希望自己可以藉由碩士所學專業,朝這個目標推動執行。」
「能影響多少人我不知道,一個觀念的養成要多少時間我們也不知道。與其想著什麼時候能做到,不如做了再說。」丞逸語氣堅定:「希望有天能看到社會大眾面對身心障礙的人,是像呼吸一樣自然的相處和感覺,而不是投以異樣眼光和預設立場。」
「我們都是一群很平凡的人,但是我們都能做出不平凡的事。」
黃丞逸說,他常用這句話作為自我價值的期許,盼自己未來能放慢腳步,好好學習,「人生不只是運動、羽球,還有很多價值需要被實踐。」丞逸希望自己能為倒數幾個月的聽障奧運備戰的同時,也能在無障礙設施的推重中盡自己的一臂之力。
文章出處/don 1 d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