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為要送給自己大學畢業禮物的一個純粹想法而挑戰了2008年650公里磁北極橫越賽開始,陳彥博的人生就不再只是為了運動而戰鬥。
身為台灣極地超級馬拉松運動員,在2016年底,完成四大極地系列挑戰賽,並成為第一位亞洲大滿貫總冠軍的創立者,在這個過程之中,除了堅毅、勇敢、冒險之外,彥博更感受到世界的宏觀和渺小;因為在比賽之中,需要很多的情緒起伏去面對每一天的賽況與戰術調整,到了夜晚,當自己睡在銀河下的那一霎那,透過冥想的練習,才能讓自己的思緒與身體分開。
而學來的這份宇宙觀,也運用到他比賽結束後的生活。雖然達到了10年努力目標,卻失去了所有重心,就好像終於買到喜歡的東西,卻在半路上消失的感覺,他冷靜下來回憶在智利阿他加馬的高原那種單純的日子,沒有太多的文明與建設,知道自己離家很遠,心情卻格外平靜; 以前在跑馬拉松的時候,是追求維持高巔峰的靈魂速度,而對現在在跑過極地超馬的彥博而言,這份沉靜就是找到前所未有心靈的平靜,而不再只是準備好去接受那高強度的碰撞,因為運動已經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了。
然而運動終歸究底是個人行為,成績只是一個測驗的結果,現在的彥博除了在往下個目標努力之外,也想將自己的故事分享給更多朋友或是年輕人。彥博認為關於台灣的運動產業與文化,一直沒有被建立完全,因而造成目前台灣運動遇到的許多困難。
所謂運動文化則是來自於國內土生土長的運動員流傳的各種故事去做連接以及一種創造價值,各行各業都有其專業與價值,這些價值應該在所有的社會體制下所被尊崇,即便是一位清潔員,他們一定最了解垃圾分解及垃圾再造的過程。但在華人的思維及體制下來說,這些都還需要加強,若非自己專業的領域,我們都不該用任何的觀點訴加任何的評語,所以彥博認為台灣運動文化缺乏被尊重就是因為大家對於運動文化的價值不了解進而傷害到很多人。
所以他希望透過言語與實際行動的分享,進而讓更多人去體會,在一直不斷地嘗試建立運動團隊模式之中,讓運動價值在台灣能被奠定更良好的基礎。
若要有良好的基礎,就需建立制度。為什麼制度很重要?彥博表示:台灣的國高中以及大學時期接軌的很好,但當畢業之後,卻整個斷掉,並未再有相關科系或是企業結合所帶動出的一種教學接軌,造成許多的專業與社會層面是完全不同或是不實用的,也不完全符合台灣的現況,所以接下來,彥博希望能夠把台灣的高山做制度化,針對特定的運動員,開放山徑做訓練,唯有這樣才能帶動更多的運動風氣,吸引更多外國登山愛好者來到台灣,推廣更多的運動。
但想要做一件事,並非靠一個人就能完成,除了時間的等待與實際的行動,更需要的是大家的支持。正在籌備冒險營的彥博表示:若確定要前往山林辦相關訓練活動,所受到的阻礙並非山林本身,而是與民眾之間的溝通;過去的教育教導我們不要到危險的地方冒險,而這些也包含了不熟悉的山林,也因為這樣,台灣很多的山便不再是山。
舉例來說:國外的山徑普遍是將樹枝裁掉之後,剩下的自然景觀得待你爬過後才能見著,相較於台灣的圓山,全部都是人工的石階軌道。彥博說:「自古以來人類就是來冒險的,但是冒險是指降低意外的風險才能把冒險的活動做好,也才有冒險的意義。」
經長年累月於各國比賽以及與不同國籍的選手接觸,過去的彥博曾抱怨台灣資源不夠,但現在的他則認為是自己的努力不夠。他認為若要有好的資源,則不該有體育班的設置;一個運動員所要兼顧的不光只是專項本身,他觀察到日本的運動員,除了自己本身的專業之外,還會重視自己的儀態、走路的姿勢…等細節部分,但在我們的體育班之中卻沒有教導這些,殊不知這些都是相當重要的。
幸運的是路途上遇到了自己的恩師潘瑞根教練,他所給彥博的不只有訓練,從打掃到簡報到報告,這都不是台灣的運動教育所告訴我們的,若要好,就必須更努力充實自己,當我們期待資源降臨前,先回頭看看自己準備了多少、學習的足不足夠。
彥博經常問潘教練:「我現在做的這些事情有意義嗎?」教練回答:「你所做的事情,不會在你這個世代改變,但也許會發生在你的下一個世代或是下下個世代,但如果你現在不做,誰做?」因著這樣的鼓勵與支持,彥博內心更堅決的發誓有一天運動員們的工作不再只有教練的選擇,即便退休後,依然有更多的潛力發揮於各行各業上。
冒險不是冒生命危險,而是一種心靈的探險。在世界冠軍之後,極地對現在的彥博來說是一種修行,包含身體與心靈,將所有的力量依附在自己身上,無論喘氣、挫折或是社會上所面臨的困境,都要自己想辦法解決。他表示從以前到現在,家人一直是他最重要的依靠,比起其他行業,運動員更需要家人的支持與認同,因為競技運動本身就很孤獨了,每天做重複的訓練,如果沒有親人的支持,很難想像自己是否能走到這一步?
他慶幸自己依然走到現在,且還持續往前著,也要利用這股力量來幫助台灣還有很多值得被看重的運動員或項目,也希望未來有更多的陳彥博,一起為台灣的運動文化努力,讓更多人能從不同的角度看見運動的美好。
撰文/瀅瀅
攝影/鄧穎謙
極限馬拉松運動員傑森-羅米洛 (Jason Romero)是法律定義上的盲人,他患有視網膜色素變性的眼部疾病,這種疾病讓他的視力很差,他自己描述說,大概只能看到的視野只有四分之一直徑的距離。
喜歡跑步的羅米洛,也因為這樣的疾病而受到諸多限制。例如:當在夜晚或不熟悉的地形進行訓練或者參與比賽時,他便需要引導員。不過人緣很好的他,好朋友或者是或熟悉地形的人都很願意做他的引導員。最近,羅米洛發現了一個新的人來填補這個角色:他的15歲的兒子,薩格 (Sage)。
羅米洛表示,「薩格將和我一起出去訓練,他將會充當我的眼睛。」在羅米洛的心中認為,薩格是最棒的引導員。因為當他看不到十字路口的步行標誌,或是即將跑到路中央時,薩格會阻止他繼續向前進。
其實,薩格是一位患有先天自閉症的孩子,但是非常喜歡運動。所以會請他當引導員除了父子間的默契之外,最主要的是羅米洛希望他能夠多出門鍛鍊自己,以滿足他對於社交的需求。
羅米洛問諾斯菲爾德的越野教練派翠克‧桑頓 (Patrick Thornton),是否願意接納薩格,因為他一直喜歡運動,甚至也和中學的足球隊一起踢球,桑頓聽了之後非常的感動,於是便高興的接納了此請求。
這對父子開始訓練於四個月前的諾斯菲爾德高中,當時還是炎熱的夏季。在第一次訓練的時候,薩格只是被要求在一旁看著,但是羅米洛跑了一會兒後,薩格便跟隨著他跑了。羅米洛相當驚訝的表示:那一刻我想,他會成為一個運動員。同時這也是薩格第一次對跑步表現出興趣。
他們每週訓練四次,有的時候,薩格會假裝自己正在探險,他會想像自己是動畫片裡面的英雄。兩個星期之後,薩格可以跑更遠了,而且可以走路幾英里的距離。後來,薩格在他的第一次越野賽中參加了一場5K比賽,他的爸爸在他身邊。兩人在最後一起完成了比賽,整個高中的越野隊都為他們喝采。
在第一次半程馬拉松的比賽當中,父子二人合作,以3小時19分15秒的成績完成了比賽。羅米洛表示,他看到他的兒子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因為他們開始一起跑,薩格也顯得更加有信心了。薩格甚至根羅米洛說:爸爸,我真的很自豪。這句話對於羅米洛來說是相當震驚的,因為他從來沒有聽薩格這樣說過,是第一次,相信未來的狀況會越來越好。
目前,父子二人正在做冬季訓練,以準備明年的越野賽季,但是他們有更大的計劃。羅米洛希望,他們可以在薩格高中畢業之前,一起完成全程馬拉松的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