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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破馬拉松世界紀錄卻不被承認 Geoffrey Mutai 的復仇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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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山地景-吳玉麟攝
單攻玉山來回只花3小時40分的15歲神奇少年
3
跑紐約馬拉松同時織圍巾 美大四女為公益募款

打破馬拉松世界紀錄卻不被承認 Geoffrey Mutai 的復仇之路

2016-08-26
話題 跑步 馬拉松 路跑 故事

 
 
全世界最出色的馬拉松選手之一穆泰伊(Geoffrey Mutai)在2011年以破紀錄的2小時3分2秒跑完波士頓全馬。這個成績改變了馬拉松世界,卻永遠旁注著「兩顆星星」:
一顆星說明波馬成績不符合認定世界紀錄的資格,
另一顆星則是強調當日的順風。

他到底能不能在有「世界最速賽道」美名的柏林馬拉松再次締造另一個奇蹟?

復仇之戰,出征!

在柏林一個晴朗的秋日上午,時間快到九點鐘,傑佛瑞‧穆泰伊(Geoffrey Kiprono Mutai)正準備跑出人類(包括他自己)史上最快的馬拉松紀錄。對於一位體型如此瘦癟的人來說,這是一項大膽狂妄的宣言。他感覺到他渴求的紀錄高牆越來越接近。多年來的艱苦訓練就是為了這次機會。他腦海中充斥著各種雜音,當中有個最大的聲音吶喊著:真希望趕快起跑!

穆泰伊身高一百七十公分,體重五十六公斤。他的五官開闊,輪廓明顯,配上高額頭、小巧的雙耳,以及潔白的長齒。他通常給人和藹可親的印象,喜歡聊天八卦,常常大笑。但在這個嚴肅的時刻,他看起來有如棄嬰般脆弱。

他的身後大約有四萬一千名跑者。所有人被圍在起跑區內,躁動不安,彷彿輕拍港灣的小海浪。同時,大約有二十四位職業跑者與穆泰伊站在人群的最前端。跟他一樣,數分鐘後的比賽將在他們的人生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完成最後一趟折返跑的熱身後,穆泰伊可以清楚看到他橘紅色跑步背心下的胸口起了雞皮疙瘩:可能是緊張或寒風所致,也或許兩者皆是。

為了安撫緊張的心情,穆泰伊試著告訴自己,他不需要贏得冠軍或是締造紀錄才覺得滿足。一個理性的聲音說:只要有上台就好。馬拉松很困難,任何狀況都可能發生。

他知道他是在自欺欺人。沒錯,跑馬拉松的過程中,任何狀況都可能發生,許多問題都不在運動員的掌控之中,包括身體對競賽壓力的反應。沒有任何運動員,即使是賽事冠軍,可以預知自己何時會因為抽筋或受傷而毀掉奪勝的機會。因此,穆泰伊告訴自己這個連他都不太信服的事實——他已經充分努力過了。儘管他知道除了奪冠之外,沒有任何結果能夠讓他滿意,但這樣的逃避心理似乎還是能幫助他放鬆。他需要放鬆,因為他知道,緊張的雙腿是動不了的。

穆泰伊低聲做了例行的禱告,祈求上天的恩典,賜給他力量和勇氣,讓他強健的雙腿、多年的經驗與上萬公里的訓練,帶領他完成四十二‧一九五公里的距離。但他不祈求奇蹟;他絕不會向上天祈求奇蹟。

現在,周遭的人都帶著笑容迎接起跑的歡騰,他也忍不住露出微笑。雖然他也期待起跑的槍響,但有部分的他一直都很享受起跑前喧鬧、迷人的分分秒秒——出征的時刻。他準備踏上賽道。是的,整座城市、整個馬拉松界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帶給他很大壓力。

但是,除了這裡,他還可能去哪兒呢?片刻之後,他將會在世人想像得到的最大舞台上——毋須訴諸言語——表現他最純粹的真我。如果賽事照他想像的進行,他不僅會成為世界紀錄保持人,他的表現也會受到肯定。這一切將在兩小時多後揭曉。

Geoffrey Mutai 2011於波士頓馬拉松締造2小時03分02秒的個人最佳成績,同時也打破世界紀錄,不過因為種種原因而不被承認。 ©Photorun

目標:跑進兩小時○三分內

穆泰伊來自肯亞,父母分別是卡倫金族(Kalenjin)與奇普辛基族(Kipsigis)。他出生於地球的腰帶——赤道——之下的村落,位於東非大裂谷西側的豐饒高原上,海拔高度兩千七百四十多公尺。穆泰伊既是丈夫,也是父親、兒子、孫子、姪子、堂表兄弟、教練、商人,也是王者。他是童年無鞋可穿、白手起家的富人。

起跑前的倒數由分轉為秒時,他穿著愛迪達輕量競賽鞋,腳尖抵著柏林馬拉松的起跑線。他知道有數十個表現沒那麼優異的運動員,需要仰賴他資助裝備、住宿和交通。他知道家人的屋子、食物、電視、孩子的教育費和車子,都得靠他一個人。

他也知道在這場賽事,他不只有機會可以贏得四萬歐元的冠軍獎金,還有八萬歐元的破紀錄獎金(打破兩小時○四分三十秒的場地紀錄,可得三萬歐元;打破世界紀錄,可再得五萬歐元)。不僅如此,如果他奪下柏林馬拉松冠軍,他還有機會贏得二○一一年至一二年世界馬拉松大滿貫的五十萬美元獎金。這些還只是馬拉松主辦單位提供的獎金。如果他贏得冠軍,或是破了世界紀錄,他的贊助商愛迪達還會給他激勵獎金。扣除經紀人的佣金,他在午餐時間到來時,就有可能進帳超過五十萬美金。在他的家鄉,親友將會圍著電視觀賞賽事的實況。

不過,在賽前最後的等待時間,穆泰伊摒除了這些雜念,以及腦海裡互相衝突的聲音,試圖保持專注。心理學家指出,在心靈進入類似禪定狀態、只有直覺反應時,可以達到最佳的運動表現,稱之為「心流」(Flow)。法國自行車選手約翰‧波貝(Jean Bobet)描述的一種獨特經驗也與此相似,稱之為「快感」(La Volupté)。這種狀態是「細緻、親密且短暫的。快感來臨時,它會掌控你,席捲你,然後離開你。這是你個人獨有的體驗。它是速度與悠閒、力量與優雅的綜合體。它是純粹的喜悅」。

穆泰伊對此有自己的稱呼:「精神」(the Spirit)。對他來說,他必須努力完成艱辛的訓練課表——每周兩百公里——才能體驗到這種感受;他得經歷成千上萬小時的磨練,才能換來數分鐘的甜美:速度與悠閒、力量與優雅。他會說:訓練越艱苦,才越能領略「精神」……它超越你,在你之上。在穆泰伊至今為止的職業生涯中,「精神」賦予他勇氣重新定義馬拉松、打破過去認知的可能性,擺脫恐懼,並將恐懼移植到他的對手心中。

此時此刻,在柏林這個晴朗寒冷的早晨,他希望能夠再一次撼動馬拉松界。他站在人海的前端,高處成排的擴音器開始播放吵雜的電子弦樂,那種遊戲類節目主持人要對參賽者宣布他有沒有中獎時播放的音樂。聲音宏亮的男聲壓過急促的和弦聲,開始鳴槍前的倒數。他以英文倒數:十!九!八!七……穆泰伊站在原地,胸口前挺,準備起跑。周遭的喧鬧在那一刻消散。穆泰伊成為達成唯一絕對目標的工具——在兩小時○三分內跑完馬拉松。

柏林馬拉松起跑情景。 ©RunChinaMarathon.com

領先集團的菁英

幾千個電光藍色的氣球施放到空中,群眾歡聲雷動。帶頭的選手迅速飛奔而出,形成領先集團。保持著約幾百公尺的距離,選手們跟在穿著黑白條紋背心的四位菁英配速員之後。配速員前方是BMW計時車,車頂上架著數位計時鐘,顯示已經經過的時間,以及前一公里的配速。

在第一領先集團中,除了穆泰伊之外,還有幾位頂尖的運動員。丹尼斯‧奇梅托(Dennis Kimetto)在二○○八年被穆泰伊「發掘」,現在在同一個跑團訓練。奇梅托因為膚色如煤炭般黝黑,被其他運動員暱稱為「非洲人」。他進步得很快,才在這一年年初打破二十五公里的世界紀錄。現在,他正在跑肯亞之外的初馬。一旁十九歲的傑佛瑞‧基普桑‧坎沃洛(Geoffrey Kipsang Kamworor)是已廣獲認可為極具天賦的跑者,而且這位世界越野錦標賽青少年組的前冠軍,雖然也是初次跑全馬,對柏林馬拉松的賽道可不陌生,因為去年他是衣索比亞跑者海勒‧格布列塞拉希(Haile Gebrselassie)的配速員。格布列塞拉希是公認世界最偉大的長距離跑者,而他對坎沃洛當天的配速表現非常讚嘆,立即預言:這個年輕的肯亞人有一天會打破世界紀錄。至於強納森‧梅攸(Jonathan Maiyo),也在不久前跑出全馬兩小時○四分五十六秒、半馬五十九分○二秒的紀錄,兩項都是世界級的紀錄。

跑了幾公里,起跑時爆發的腎上腺素逐漸退去後,穆泰伊再次因壓力感覺到恐懼。身為本場賽事的明星跑者,他相信(事實也是如此)周遭的跑者都對他虎視眈眈。他想著:如果他加速,其他人也會加速;如果他降速,他們也會跟著降速。他試著放鬆,因此,他再度祈禱:神啊,您知道我在奮戰,請帶領我抵達這場賽事的終點。他試著將其他競爭者摒除在腦海之外,專注在身體的運作上。

柏林馬拉松賽道的競爭者中,傑佛瑞‧坎沃洛(他和穆泰伊同名,兩人都將名字發音為「喬」佛瑞)最具個人風格。照馬拉松跑者的標準來看,他的肌肉格外發達;他的笑容非常燦爛,露出一口暴牙。訓練時,他就像一頭跟鬥牛士對峙的公牛,縮起一邊肩膀,雙腳往後踢得老高;他在肯亞臨近艾多瑞市契普柯瑞小鎮的紅土操場上,弓起上身,肩膀前傾,身後激起的橘紅色沙塵宛如沙漠中的空襲行動。至於奇梅托和梅攸,兩人的跑姿較為直挺,但相比之下,奇梅托挺直的背部看來有點僵硬、不太舒服的感覺,梅攸的跑姿則帶著幾分霸氣。

穆泰伊的跑姿是精簡的範本。二○一一年的紐約馬拉松,設置於三十三公里處的高畫質慢動作攝影機,捕捉到他跑步的側影。在賽事進行中的那一刻,他以每公里兩分四十九秒的速度奔馳,已經是全馬兩小時內完賽的配速。展現這個成果的影像共九秒長,可以在網路上找到。影片裡,他的跑姿相當規律而優美。穆泰伊的速度是由一連串輕快的中足著地所構成,腳步不會煞住,身子沒有拚命前傾,手臂也毫不緊繃。他彷彿是乘著輪子移動,而不是靠腳推進。

親眼目睹穆泰伊本人的跑姿,也是一種享受。他的雙腳呈外八,臀部內收,每個跨步都將弧線形的小腿肌力發揮到最大,上半身卻像槍靶一般分毫未動。因為他的跑姿如此完美,有時很難看出他是否打算加速,只有步伐轉換的速度與頭部的角度——往下又抬起,彷彿快艇的船頭——洩漏了他的意圖。

菁英選手Mutai與Kimetto於2012柏林馬拉松競逐。 ©Wikipedia

不被承認的最佳紀錄

二○一二年九月三十日早上的馬拉松官方世界紀錄是兩小時○三分三十八秒,是肯亞人派崔克‧馬考(Patrick Makau)於二○一一年的柏林馬拉松創下的。不過,穆泰伊對於挑戰兩小時○三分三十八秒不感興趣。雖然他沒有對媒體宣布他的目標,但他不只希望能打破馬考的世界紀錄,而是要讓這項紀錄徹底作廢,將這串數字從他的腦中抹去。他的主要動機並非為名或利。他之所以想跑那麼快,只為一個簡單的私人理由:他覺得某樣很寶貴的東西被人吞掉了。

穆泰伊的憤恨不平始於十八個月前的波士頓馬拉松。當他抵達波士頓時,被視為奪冠熱門,因為他的前兩場馬拉松成績——鹿特丹和柏林馬拉松——都以極佳成績奪下亞軍。當時,套用肯亞馬拉松跑者之間一種老派、鏗鏘有力的話來說:穆泰伊是正在「起步」的運動員。「起步」的意思是加速,不光是指賽事成績,也指事業成就。他們會說:開始時我們慢慢來,然後起步。

在波士頓,穆泰伊起步的速度可說前所未見。二○一一年四月十八日那個寒冷的早晨,在微風的吹拂下,穆泰伊在精采刺激的競速後打敗同胞摩西‧摩索普(Moses Mosop),以兩小時○三分○二秒完賽,不僅將波士頓馬拉松的場地紀錄推進將近三分鐘,而且比格布列塞拉希的世界紀錄兩小時○三分五十九秒,快了將近一分鐘。摩索普比穆泰伊晚四秒鐘抵達終點,以兩小時○三分○六秒完賽。

冠亞軍的完賽時間都很誇張,而且不可思議。儘管距離很長,但職業馬拉松賽事的紀錄一直都是微幅推進的——這一場進步幾秒鐘,那一場進步幾秒鐘。在現代的馬拉松賽事中,沒人像穆泰伊這樣子摧毀世界級賽事的場地紀錄。曾經贏得四屆波士頓馬拉松冠軍的美國馬拉松巨星比爾‧羅傑斯(Bill Rogers)也在場觀賽,還以為大會的計時鐘故障了。

「簡直不可思議!」羅傑斯說。「我有一次在順風中完賽,成績是兩小時○九分五十五秒。他比我還快了六分鐘!」

計時鐘是正常的,但穆泰伊的紀錄卻不被視為官方世界紀錄。這是職業路跑運動中眾多的特例之一。在現代仍定期舉行的馬拉松中,波士頓馬拉松的歷史是世界最悠久的,不過,波士頓馬拉松的紀錄無法被採納為世界紀錄。國際田徑協會聯合會(IAAF)在二○○三年設計了馬拉松的認證規定,使馬拉松與其他距離項目一樣可以進行世界紀錄認證。二○○三年之前,當時僅有四十二‧一九五公里項目的「世界最佳成績」(從很多方面來說,二○○三年之前的規定是比較合適的,因為它認可每條馬拉松賽道、每日的賽事條件都是不同的),而國際田聯訂定的世界紀錄認證規定,限定了可認證的賽道必須是環狀的,起點和終點的直線距離不能超過賽事總距離的百分之五十,而且海拔下降淨值平均每公里不得超過一公尺。波士頓馬拉松的賽道是直線設計,起點為麻薩諸塞州的霍普金頓鎮,終點為波士頓市中心。從起點到終點的海拔高度總計來說是下降的,不符合世界紀錄的認證規定。

關於世界紀錄的認定,以及波士頓馬拉松紀錄不符合規定的這些事,在穆泰伊抵達終點線前,從未進入他的腦海。波士頓馬拉松在傳統上不被視為競速型賽事,因為賽道有許多坡道,而且沒有使用配速員。只有傻瓜才會想在波士頓馬拉松打破世界紀錄。

賽事進行的過程中,穆泰伊的配速規畫因為他無法好好估算計速車顯示的數字而被打亂,因為計速車顯示的是每英里的速度,而非他習慣的公制。他偶爾會看到公制的標示牌,但是他沒辦法估算,例如在三十公里處,他看到了經過時間,先是心想:「哇,這是什麼數字?」然後開始納悶這數字是否可信。當然,他很清楚自己跑得很快,因為他的身體可以感覺到美妙的痛楚,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跑多快。於是他只能專心擺脫最接近他的敵手,贏得冠軍。

直到他以第一名之姿超越終點線、擁抱他的荷蘭籍經紀人傑洛‧凡德佛(Gerard Van de Veen)後,他才逐漸意識到自己的成就。他看著計時鐘顯示兩小時○三分○二秒。真是驚人的時間!然後凡德佛告訴他,因為國際田聯的規定,所以他在波士頓馬拉松的成績僅能視為個人最佳成績,世界紀錄與他無緣。更糟的是,大家開始談論當日風速高達每小時三十二公里,聽起來簡直就像穆泰伊是在颶風的加持下一路被吹到終點線似的。他的賽事成績不只不是官方世界紀錄,還被加注了星號。

穆泰伊覺得很受傷。他知道波士頓馬拉松當天是順風,但它的賽道是有坡度的,而且即便是下坡,對腿部也會造成傷害。還有,順風以外的時候,那些往他臉上狂吹的強大逆風呢?怎麼不也在那些成績旁邊加注星號?更氣人的是,他和摩索普在沒有專業配速員領速的情況下努力維持配速,這難道不值得給點掌聲?

簡單來說,他相信自己達成的成就,不論有沒有風,有沒有坡。他以畢生之力,在頑強對手的逼近追逐下被「精神」附身,跑出前所未見的成績。這種情況不常發生。馬拉松賽跑是一項艱苦、充滿變數的運動。穆泰伊知道他有可能再也無法重現由他的體格、狀態與激烈競爭所構成的這個黃金組合,鞭策他達成如此非凡的成就。結果,現在大家竟然告訴他這不算數?

「我很痛苦。」他說。「這對我傷害很大。但我坐下來,告訴自己:『一切還沒有結束。』……」

穆泰伊發誓,在他退休之前,他要在世界紀錄認證的賽道、在毫無瑕疵的情況下,打破兩小時○三分○二秒的紀錄。即使他的同胞馬考於二○一一年九月在柏林馬拉松打破世界紀錄,穆泰伊也不是很在意。他曾經跑出比馬考的世界紀錄成績更快的時間,而他會讓它再一次發生。他相信以他的天賦,他可以讓那些說閒話的人閉嘴。他一定要跑出兩小時○二分,至死方休。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成績可以滿足他。

超高水準的配速

對於一位抱持如此崇高目標的跑者來說,二○一二年九月三十日是很合適的日子。要打破馬拉松世界紀錄,必須綜合許多因素,其中之一就是天候。最好的天氣應該是寒冷、乾燥、近乎無風,就像柏林此時的天氣。觀賽者戴著手套和墨鏡,而現場只吹著微微的西南風。在「六月十七日大道」,這個雷根曾經懇求戈巴契夫「拆掉高牆」的地方,樹葉已經轉為泡過的茶包色澤,布蘭登堡大門襯著無雲的天藍色晴空。

穆泰伊知道每次突破世界紀錄,就會掀起人類是否有可能在兩小時內完成馬拉松的激辯。探討這項成績的可能性,總會讓馬拉松愛好者和運動科學家激動萬分。當世界紀錄被打破時,討論的熱度就會不斷加溫。但是對穆泰伊來說,這項辯論只是空泛的砲火往來,沒有說到重點。

穆泰伊從未懷疑人類能否在兩小時以內跑完四十二‧一九五公里。他相信自己有達成此一成績的潛力。對他來說,阻擋馬拉松跑者跑得更快的原因,不是身體的構造,而是賽事的結構。以二○一二年的全馬賽事現況看來—每年兩次,少數幾名優異的菁英跑者在世界各大都會等待起跑,在街道上奔馳四十二‧一九五公里—思考兩小時完賽的全馬成績是沒有意義的。在某些夜裡,當穆泰伊待在他位於山上的隱居處時,他會想像馬拉松可以如何演化為一項著重突破生理極限的運動,而不是只有分出勝負。他知道在天時地利的情況下,跑者可以跑得快很多。

這是未來的夢想。穆泰伊現在正專注於自己可以在柏林寬闊壯麗的大道上達到的成就。他認為兩小時○二分,再加個幾秒,是他能力所及的範圍。

賽事主辦當然很希望穆泰伊打破世界紀錄。職業馬拉松屬於小眾運動,在周日打破世界紀錄,才有辦法在周一登上媒體頭條。因此,主辦單位、運動員和穆泰伊的經紀人共同擬定了一個計畫:配速員會帶領領先集團在六十一分三十秒內跑完半馬。如果一切照計畫進行,穆泰伊將會以「平均的」分段時間,在兩小時○三分完成全馬,或是後半馬跑得比前半馬還快,以「負數的」分段時間,在兩小時○二分多幾秒完賽。

這些數字可以讓任何等級的馬拉松跑者惡夢連連。對菁英跑者來說,半程馬拉松的預估完成時間很重要,因為這是跑者能否達成目標完賽時間的里程碑。菁英等級的馬拉松運動,是相當縝密的賽事,跑者需將精力平均分配於賽道全程,最佳完賽時間通常要以與前半馬相同(「平均的」分段時間)或稍快(「負數的」分段時間)的速度完成後半馬。配速突然拉升或下降,都可能會立即毀掉破紀錄的企圖。許多馬拉松賽事的主辦單位採用配速員,俗稱「兔子」。而因為訓練時程、財務因素或訓練考量,運動員會選擇擔任配速員,每次領取數千美金的報酬,領跑賽道的其中一段,以確保領頭的選手能夠照設定的配速去跑,並且幫選手擋風。「兔子」的酬勞通常以距離計算,有些人跑半程,有些人會跑到二十五公里,最厲害的可以跑到三十或三十二公里。在那之後,選手就只能靠自己了。

柏林馬拉松前一天的中午,賽前技術會議在柏林馬里提姆飯店單調無趣的會議室召開。有人證實,穆泰伊在會議中請「兔子」在六十一分三十秒內帶他跑完前半馬。史上沒有任何選手曾經提出如此快速的分段時間,但會議室裡的其他肯亞人都毫無懼色,至少有四個人有信心可以在六十一分三十秒跑完前半程,而且能夠不掉速完賽。不過,當好脾氣的德國馬拉松跑者楊‧費欽(Jan Fitschen)被問到穆泰伊要求的前半馬配速時,他發出一種特殊的聲音,介於失笑和咳嗽之間。費欽此時已處於職業生涯末期。他曾經贏過多場大賽,包括歐錦一萬公尺金牌。幾分鐘後,會議結束,他邊搖頭邊笑著走出會議室。他希望自己能在六十七分內完成前半馬。

十年前,在六十二分三十秒內完成前半馬會被視為自殺式行為。二○○二年,格布列塞拉希選擇倫敦馬拉松作為初馬時,就是要求這樣的分段時間,全場人士為之震驚。當時普遍認為跑者若在前半馬跑那麼快,即使是像格布列塞拉希這樣的天才跑者,一定會在後半馬「爆掉」,因為跑者的體力會大幅下降,乳酸在肌肉大量累積。六十二分三十秒的分段時間,必然會讓跑者痛苦地邁入敗途。

格布列塞拉希在二○○二年倫敦馬拉松的對手之一卡利德‧卡諾奇(Khalid Khannouchi),是當時的世界紀錄保持人。卡諾奇在摩洛哥出生長大,二○○○年歸化為美國公民。當他的妻子珊卓聽到格布列塞拉希提出的分段時間,顯然非常憤慨,直接在賽前技術會議上大聲抗議。她表示,她的丈夫絕對不會照這麼愚蠢的配速去跑前半馬。但是起跑後,卡諾奇與格布列塞拉希,以及另一位對手保羅‧塔蓋特(Paul Tergat)三人在前半馬並肩前進。這個配速顯然沒讓卡諾奇爆掉。最後他以兩小時○五分三十八秒贏得冠軍,並且打破世界紀錄。

二○○二年以來,職業馬拉松世界發生了不少奇事。不只世界紀錄推進了兩分鐘,對全馬距離的認知似乎也改變了。到了二○一二年,菁英選手已不再認為馬拉松是考驗耐力的運動,而是考驗「速耐力」。套用美國評論家東尼‧瑞維斯(Toni Reavis)的話,世界頂尖跑者都是以「超越距離」的方式在訓練。許多資深教練用汽車引擎的比喻來解釋過去與現在的差別:以前馬拉松跑者只需要一顆柴油引擎,現在頂尖好手都配有渦輪增壓柴油引擎,兼具超長持久力與強勁的配速。

Mutai以2:04:15成績拿下2012柏林馬拉松冠軍。 ©time-to-run.com

書籍資訊
◎文字摘自漫遊者文化出版,艾德•席澤 Ed Caesar著作《跑者時代:馬拉松的魔咒,奔向2小時紀錄的歷史、科學和他們的故事》。

英國獲獎記者艾德•席澤歷時三年,訪問世界頂尖跑者與教練數百次,深入觀察、分析歐美重大賽事,輔以嚴謹的科學研究數據,既書寫馬拉松的歷史、運動科學,更披露這個龐大產業中最精銳跑者不可思議的堅持與野心。

他帶領我們前往孕育頂尖跑者的非洲大陸,前進紐約、倫敦、柏林等世界馬拉松大賽第一線,讓我們目睹這些為奔跑而活的人物如何展現讓人嘆為觀止的勇氣和天份,以及他們對馬拉松的熱愛與掙扎、心理上的轉折。

本書以全世界最出色的馬拉松選手之一穆泰伊(Geoffrey Kiprono Mutai)為中心,向外輻射出多位個性鮮活的馬拉松跑者,細述他們的成長與生命故事、艱辛的訓練過程,深入剖析馬拉松2小時障礙的理論和研究,並進一步呈現馬拉松運動的多重面向和發展歷史,包括首屆馬拉松、1908年倫敦奧運馬拉松、2013年倫敦與柏林馬拉松的精采賽事,帶領讀者一窺跑道上變幻莫測的賽局,以及跑者的心路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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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動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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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攻玉山來回只花3小時40分的15歲神奇少年

2020-12-31
黃崇華教練跑步越野跑戶外運動書摘故事人物誌

文章摘錄自《一萬天不休跑:地才跑步教練黃崇華與他的31年跑界風雲》「兩張切結書換3952公尺-奧林匹克盃玉山高山馬拉松賽」

賽道上的風景,永遠比終點更精彩迷人;
賽道上的感動,永遠比終點更難以言喻。

黃崇華教練少年時期
圖為黃崇華教練少年時期參與其他高山越野比賽之照片

眼前一片壯麗遼闊,工作人員對我說:「來,先拍一張!」接著問我要不要喝水,我心想「真的很需要,我已經兩小時沒有喝到水了!」最後有點捨不得地多看了一眼。在低溫低氣壓中,我只停留了一分多鐘就趕著離開, 因為我仍在比賽中,所在位置卻是台灣最高峰 — 玉山主峰。

這場賽事由中華民國健行登山會主辦,名為「奧林匹克盃玉山高山馬拉松賽」。我當時越野跑的跑齡約四年,殊不知「越野跑」與「高山越野跑」是兩回事,即便在相同困難度(海拔高度、距離、總爬升、路況、爬升曲線 等)之下,個人運動能力的差異將會展現不同的運動型態。例如運動能力較佳者,運動型態屬於越野跑;運動能力較弱者,則屬於登山或健行,兩者因為運動時間落差極大,所需裝備也截然不同。

玉山單攻從海拔高度約2,610公尺的玉山登山口開始,登上海拔高度約3,952公尺的玉山主峰,總距離約22公里,爬升1,342公尺高度,相當於連續爬2.6座台北101大樓高度;如果精算累積總爬升,可能接近三座台北101。複雜的地形路況以及空氣稀薄等環境因素,讓單攻己不是一件輕鬆的挑戰,還要應變高山變化多端的氣候。

一般登山客會安排兩天一夜行程入住排雲山莊,第二天清晨攻頂後返回。近幾年開始流行單攻玉山主峰,玉山國家公園管理處也開放單日往返申請,但每日僅60位名額限制。單攻因個人運動能力、經驗、裝備等因素,花費時間差異甚大,大部分登山客往返約8-12小時不等,如果能在8小時內完成,屬於登山好手等級;若能在4-6小時內完成,則屬於越野跑好手等級。 

玉山高山馬拉松賽的報名簡章清楚寫著「限18歲以上」,當時我明知不符合資格,但運動員的性格就是不到最後一刻絕不放棄! 賽前一天,我心想「反正先去再說,有去有機會」,抱持著試看看的心態前往賽事說明會場,並將命運交給上天。

主辦單位深知這場比賽有相當難度與一定風險,賽前一夜特地舉辦一場賽前 說明會,詳細說明路線困難度與注意事項,所有參賽選手幾乎都到場仔細聆聽。 說明會結束後,我與父親立刻拉住主辦單位負責人,不斷尋求能讓我報名參賽的 任何可能性,我們坐下來商量很久,負責人詢問我的運動能力、馬拉松成績以及登山經驗等,但就是沒有詢問越野跑經驗。因為在二十五年前,台灣運動界還沒 有「越野跑」運動型態一詞,甚至更早期台灣路跑賽簡章中,還常以「越野賽」為活動名稱,但實際上全程皆是一般道路。當時台灣越野賽除了沒有強制裝備(註)的觀念,更沒有GPS衛星定位手錶輔助,僅能倚賴傳統計時碼錶、個人方向感及體力分配經驗,或是參賽者在賽前預先路線勘察,來熟悉賽道與高山變化多端的天候。

最後,負責人經不起我苦苦哀求的攻勢,沈思許久後終於說出:「好吧! 既然你那麼堅持要參賽,父親與當事人都要簽下切結書,我才能讓你報名。」聽到終於可以參賽的我雀躍不已,根本不管切結書的法律效力與嚴重性,隨 手拿了兩張白紙,在大會負責人指導之下,一字一句寫上切結書內容,最後也被要求要親筆簽名、蓋上手印與壓上日期。

切結書內容我早已忘記,甚至根本沒有在記,我只知道不斷與對方再三確認, 如果我得獎是否可比照一般選手,具有錄取領獎資格及完賽證明? 等到對方當場允諾後,我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由於賽前一天才確定獲得參賽資格,我在訓練上並沒有特別針對性的準備, 僅維持一週早晚訓練6天的節奏、假日參加越野跑團體活動,跑山比例維持在每週4次以上。但我認為如果能做好模擬賽、移地訓練、裝備訓練、高度適應等針對性訓練,雖然不一定能完全反應於成績表現,但一定能將運動風險降至最低,這是高山越野跑競賽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觀念。

直到賽前,我只知道總距離約二十多公里、主峰海拔高三千九百多公尺,如果經過排雲山莊就代表快到了,其餘賽道資訊完全不清楚。這是場風險相當高的 賽事,現在回想起當時的我僅憑著一股傻勁。

在補給方面我更是非常外行,可說是幾乎零分。全身裝備跟參加馬拉松一模一樣,不過那時台灣還沒有水袋背包裝備的觀念,為了求速度和成績排名,僅以 最輕便的裝備應戰,全程倚賴大會設立的補給。而大會除了在會場外,賽道上僅在登山口、主峰折返等兩處設有簡易補給。 所幸平常訓練已習慣並適應在2小時運動時間內、30公里距離內可以全程不用補給。不過這有兩項前提條件,第一是訓練前後必須充分補給,讓水分與肝醣充分儲存於人體肝臟與肌肉中(現代跑者過度依賴大會補給,而遺忘身體原 本就擁有最佳的儲存能量系統);第二是紮實的訓練,在相同距離、速度、強度、 氣溫變化之下,實力較佳的選手在競賽途中的身體能量耗損程度相對較低,體重 較輕的跑者能量保存也相對較高。

現在我不會建議一般跑者效仿2兩小時不補給的訓練法則,畢竟這存在一定的風險,也不是完全健康的做法。競技選手與健康運動法則,仍存在一定的衝突與抵觸。不過,不能過度依賴大會補給這方面是肯定的,也是選手訓練的基本原則。

玉山高山馬拉松賽的起終點設於塔塔加遊客中心,出發後很快就遇到山路上坡,我猜主辦單位用意是藉此疏散選手密度,避免在登山口發生選手擁擠狀況, 這也是國內外所有越野賽道設計上的基本程序。

大會鳴槍,選手們從塔塔加遊客中心出發,自己像是無頭蒼蠅地盲目跟從,這條約3公里的山路道路位於海拔2,600公尺高度,跑起來不算輕鬆。所有選手皆爭先恐後,搶在進登山口之前取得最佳位置,到登山口前己不像出發時擁擠,大家也陸續搶入山徑。

不過,因為比賽一開始的卡位爭奪戰,不少選手在折返前,甚至進山徑後不久的上坡段,即發生體力衰竭等狀況,代表大家在體力分配、路線熟悉度,甚至競賽心態等各方面,都還有提升與進步空間。再加上25年前的玉山路況與危險困難度高上許多,多年後我才聽說,玉管處修補許多危險的登山路段,沿路架設不少木棧道與木橋。

進入山徑不久,我的前後就看不到任何選手,只遇見幾位一般登山民眾,因此幾乎是獨自一人在山林中奔跑,遇到較陡峭上坡時,就改以快走前進。不知過了多久時間,我終於來到排雲山莊,賽前得到的賽道資訊顯示,抵達排雲山莊後距離玉山主峰就更近了,只是這最後一哩路、關鍵攻頂段,更加考驗體能與毅力。

峭壁、鐵鏈、大小碎石相繼來打擊挑戰者的決心,這段路我花費了不少時間,也曾多次嘗試切小徑上攻,但數度以滑落失敗收場,只得乖乖沿原路徑而行。就 在不斷遭遇打擊時,終於看見第一名選手吳有家,大幅領先群雄率先折返下山, 此時無疑是對自己注入一劑強心針,不斷告訴自己:「主峰真的不遠了!」

繼續加油、不能放棄,更不能放慢。眼前的霧氣都是自己的喘息,我也終於深刻體會到,在高山上拼鬥、生存,是如此的殘酷與現實。最後聽到前方山頭有眾人呼喊聲音,我才知道即將攻頂。

攻頂那一刻,我聽到大家接連的鼓掌聲,還有人說:「這位好像比較年輕噢!」攻頂後,眼前的壯麗景色沒有讓我淚流滿面、感動不已,心裏只想著:「台灣最高峰長這樣喔,終於看到了!」

大會工作人員先幫我拍一張照片,背景是于右任銅像(後來銅像遭人破壞移除了),接著我趕緊喝了幾杯純水,回眸一眼便趕緊下山,在主峰僅短暫停留一分多鐘。此時我大約在總排前十名左右,換句話說約有十名選手比我更早攻頂。

下山後,我繼續奔跑於高原山林之間。當天所有登山客都知道有這場玉山攻頂比賽,所以在途中遇見我們,都會禮讓比賽選手優先通行,每位選手胸前也都配掛顯眼清楚的號碼布,在遠方即可辨識。

返程途中遇到一處斷崖段,此時前方有兩名登山客看到我迎面而來,立即做出禮讓動作,我也急忙揮手表達感謝之意。但是當我接近時卻發現,兩名登山客面朝峭壁、背朝著斷崖站立不動,但他們的登山背包相當龐大,以致可通過的空間相當有限,我小心翼翼地經過時看著下方斷崖,心想「萬一不小心滑落下去, 就真的掰掰了,我還年輕啊!」此刻才是我在這場比賽印象最深刻的一幕。

驚險萬分地通過後,接著延綿不絕的長下坡似乎沒有上坡輕鬆,可能此時體力已大幅衰退,也可能心態上急於奔回終點失去耐心,無論如何,正好驗證「上 山容易下山難」這句名言。

衝出登山口後還得面對3公里道路,雖然知道完賽已不成問題,總排名也在前段班,但總覺得相當煎熬與折磨,因此衝進終點後的畫面,我著實一點印象也沒有!

跨過終點線,大會準備不少熱湯熱飲,為每位選手驅寒暖身,也慰勞選手的辛勞,此時的粗茶淡飯肯定不亞於平地的美味佳餚。

簡易果腹充飢之後,我聽到大會廣播我的名字—黃崇華! 是的,我獲得分組錄取,準備上台接受頒獎。當屆大會分組範圍相當廣,男子組只分甲、乙、丙、 丁四組,我這組是男丁組29歲以下最年經的組別。 雖然早已忘記自己是分組第四或第五名,但是總時間成績卻記得非常清楚, 因為這場成績與我人生第二場馬拉松,也是人生唯一「破四」(在此指超過4小時)的馬拉松成績相近,總時間4小時10分左右;若從玉山塔塔加登山口至玉山 主峰往返,換算約花費3小時40分。

本場賽事總冠軍吳有家以3小時02分23秒成績,超越上屆冠軍黃世瓊所保持的3小時08分最佳紀錄。而大會登記吳有家選手僅花費1小時45分登頂成功,如果扣掉前段道路約3公里時間,吳有家從玉山登山口至主峰實際登頂時間大約1小時32分(我則花費約2小時07分),此驚人成績雖有當年的報紙為證, 現在卻無法在網路上搜尋到相關紀錄,實為可惜!

據傳,吳有家選手為了本場賽事積極特訓備戰,更提前在賽前一週前往當地適應調整,最終如願奪下冠軍並創下紀錄,實至名歸,更展現台灣數十年越野跑霸主地位。

奧林匹克盃玉山高山馬拉松賽後報導
奧林匹克盃玉山高山馬拉松賽後報導

就在心滿意足地完成玉山登頂任務,捧著獎盃準備驅車離開會場之際,大約下午一點多,大會工作人員、選手,應該說是會場的所有人,包含許多等待的選手家屬不斷議論紛紛。 當我坐上車後,會場才傳開來不幸的消息:大會工作人員接到山上無線電傳回來,一名選手不幸掉落山谷,可能兇多吉少,也有人說已經氣絕身亡! 大會現場可能為了查證消息,也避免還在等待選手返回的家屬過於焦慮,在我們離開前尚未正式宣布這件令人震驚錯愕的不幸消息,我們則帶著遺憾與祈禱離開會場。 

賽後一個月,我收到主辦單位寄來一張登頂成功的證書,證書中間放上一張照片,正是我登上玉山主峰的照片。

「一登玉山,二單車環島,三勇渡日月潭」。此三項戶外運動曾是身為台灣人最流行,也是必須做的三大壯遊。

民國82年,也是我15歲的這一年,前後不到兩個月時間就完成了登玉山、跑步環島兩項任務。然而這27年來,卻沒有完成勇渡日月潭最後這塊拼圖。原因無它,當我沒有把握、沒有準備好時,絕不貿然嘗試,更不心存僥倖。

即便我早在15歲就以2小時站上玉山主峰,27年來,我仍然對玉山心存敬畏。

註:強制裝備
越野賽特有的賽事 規範,所有參賽選 手出發前,必須先通過大會列舉的裝 備檢查項目,全部 合格後才能取得正式出賽資格。

責任編輯/Dama

資訊

• 本文摘自莫克文化,黃崇華著《一萬天不休跑:地才跑步教練黃崇華與他的31年跑界風雲》一書。

本書特色

✓ 十餘場經典路跑賽、國家級競賽詳實紀錄
✓ 超過百名台灣近30年馬拉松、田徑、越野跑界風雲人物紙上現身
✓ 退役長跑選手暨資深跑步教練分享對跑步訓練的策略與心法
✓ 以親身案例分析馬拉松、中長跑比賽戰略
✓ 超人氣跑者雷理莎初全馬破3的完整訓練策略大公開

適合讀這本書的人

✓ 跑步教練︰讀完彷彿跟一位資深前輩促膝長談教學理念
✓ 現役與退役長跑選手︰絕對一面讀一面感嘆:「這不是我嗎!」
✓ 路跑、越野跑賽事相關工作者︰深入了解已消失的各大經典賽事規則和舉辦型式
✓ 市民跑者︰沒天賦沒關係!看一名地才跑者如何透過不斷訓練、堅強的意志和比賽戰略贏得勝利,再透過跑步回饋到跑步以外的世界
✓ 一般大眾︰維持31年努力不放棄的經歷,不只能轉化成職場、人生上的養分,更吸引你踏出跑步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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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動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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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紐約馬拉松同時織圍巾 美大四女為公益募款

2016-11-06
新聞六大馬馬拉松跑步話題

跑馬拉松的時間很漫長,您都如何度過?在紐約,有一位當地女子梅瑞迪斯·帕米里 (Meredith Parmelee) 已經練成一邊跑馬同時能用毛線編織圍巾,是不是很酷呢?

起初,邊打毛線邊跑馬拉松,是帕米里在前實習公司 We Are Knitters 跟同事所開的一個玩笑,後來沒想到居然成真。

雖然是個玩笑話,不過這位現就讀美國東北大學的大四學生可是很認真思考這個作法。後來,她想到可以因為這種方式能吸引大家的注意,藉此便能為一些公益團體來募款。現在,她正式加入為美國白血病與淋巴瘤基金會 (Leukemia and Lymphoma Society) 募款的行列。

Meredith Parmelee邊跑邊以手指打毛線做慈善募款。 ©shemazing.net

帕米里說,她之前從來沒跑過42K這麼長的距離。但,她說她為了這項挑戰,已經從2015夏天開始非常密集地做跑步訓練。

帕米里跑馬同時織毛線的技法叫做「手指編織」,是將毛線團纏繞在一隻手臂上,然後用另一隻手的手指來做編織,用四隻手指的寬度,可以編織出一條較窄的小圍巾。

以手指取代棒針做毛線編織。 ©shemazing.net

其實,她並不是第一個做這件事的人。邊跑馬邊打毛線的先鋒,應該是大衛·巴布考克 (David Babcock)。他本來都是以棒針做編織,不過因為紐約馬拉松的規定,他去年參加紐約馬拉松時,與帕米里一樣採取了手指編織。

大衛·巴布考克是邊跑馬邊編織的名人。 ©Yahoo.com

「隨著我帶著毛線邊跑編織,這已經變成我的第二天性了。」帕米里說,「這幫助我將注意力從跑步上面的種種疲累與疼痛移開。」

由於帕米里發了這個願,因此她的實習公司也很樂意贊助她材料,讓她可以一路持續地編織下去。

帕米里當然最後也完成紐約馬全馬的挑戰,她邊跑邊織毛線的新聞也佔據了不少媒體版面,最終為白血病與淋巴瘤基金會募得超過3,500美元的善款。

帕米里成功邊跑邊打毛線完成2015紐約馬。 ©gofitu.com
帕米里成功完賽2015紐約馬。 ©weareknitters.com
帕米里的2015紐約馬獎牌。 ©weareknitter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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