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與權利不會從天而降,很多今日你以為是必然的事物,都是靠前人努力爭取來的;若前人未竟全功,就只有靠當代人繼續爭取。人類社會進步與改變的源頭,向來都是按此軌跡發展。
歷史與社會公義這類嚴肅課題固然有許多例子,而簡單至生活與競賽層面其實也有許多故事。在上世紀70年代之前,女性一直不容許參加馬拉松,社會風氣甚至不鼓勵女性做運動。一切緣於一名叫波比吉布(Bobbi Gibb)的人願意勇敢地「跑出來」,不甘受困於不公平的制度,決意打破規範,才成就一眾女跑者有今天的「正常生活」。
時間回到上世紀中葉之前,馬拉松依然是一種只有男人才可以參加的運動,社會普遍認為女性生理上難以承受26英里(約42公里)以上的距離。歐洲醫學界更曾經荒誕地認為,女性的陰道只是一組向內生長的陰莖組織,假如女性劇烈運動的話,身體在熱能影響下會令陰莖從體內長出來。
現在看起來,相信這種論調的人應該都不太正常吧。但實情是,當時社會上仍有人認為女性跑步即使不會長出陰莖,還是會令腳掌變大、長出鬍鬚、胸部縮水、甚至讓子宮掉出來等等。這種現今看起來的荒謬絕倫的想法,按當時的社會觀念也許才是主流。哪怕是我們以為較開放的西方社會,傳統觀念依然認為,女人生命的價值就只有體現在維護社會體制之上,奉獻自己的人生與夢想,好好留在家中相夫教子。
看在波比吉布(Bobbi Gibb)眼中,依稀感覺到制度的不公平,令她不是味兒。
很多紀錄都寫到,史上第一個跑完波士頓馬拉松的女性是凱瑟琳‧斯威策(Kathrine Switzer),她確實於1967年創下後來被認證的4小時20分鐘紀錄。主要原因是Switzer當時使用了縮寫「K.V. Switzer」報名,讓賽會無法辨認她的姓別,使她的成績在平權後得到官方紀錄。加上那幾張她比賽期間被一名男子襲擊、撕掉她號碼布並叫她滾出比賽的經典相片,令她的事件廣為人知。
但事實上,其實另有一位比她更早一年「偷偷出戰」波馬的女跑手,她就是波比吉布。
波比吉布出生於1942的麻省,她曾接受一些傳媒訪問稱,她並非什麼「維權鬥士」,也不是那些追求更快、更好成績的專業運動員,她只是一個自小已非常喜歡跑步的女生,人家的女孩因為社會的制度約束,大多13、14歲就不會再跑步與運動,波比吉布卻跑到20多歲也停不了。
1964年,22歲的她一次跟父親外出時,巧遇波士頓馬拉松舉行中,親眼見證一場大型比賽的畫面對她影響甚深,當時她並沒有留意到任何參賽者的性別,在她眼中,只有一個又一個跟她一樣喜歡跑步,強壯又堅毅的人們,引發了波比吉布思考怎樣才算「存在」的問題。難道只有走回和母親一樣的路,奉獻人生所有給家庭才算合理?還是做一個更完整的人?
這次經歷之後的第2天,波比吉布回到加州後便開始自己訓練,沒有教練、沒有參考對象、沒有概念,只靠自己的想像來跑,直到某天她自覺準備好了,她便向賽會查詢參賽的可能性。結果只換來當時的賽事總監Will Cloney回應稱,女性體能不可能應付馬拉松的強度,賽會不會承擔女性參賽的醫療責任,女性亦只可以參加官方認可的1.5英里(約2.4公里)賽事,馬拉松距離是屬於男性的程度。 波比吉布對此感覺可笑,因為她日常的長距離訓練,已經有一口氣跑個40英里(約64公里)的能力。
「女性不能跑超過1.5英里?那你們有新知識要學習了。」波比吉布還是很想跑一場波馬,亦開始意識到這個「我想跑步」的純粹渴望,將會成為社會議題。
1966年的波士頓馬拉松,波比吉布決心要讓自己參與其中,家人朋友聽到這個決定時都覺得她肯定是瘋了;但依然動搖不到波比吉布,她嘗試說服母親在比賽日開車載她到比賽場地,她跟對方說這是一次給予女性自由的改變機會,說著說著她突然發現母親竟然開始流淚,沒有指責她「廢青」、「搞亂社會」,而是載她到起點集合。波比吉布形容這是她生命中首次感覺到母親自豪而義無反顧地站自己一方,支持她對待不公平的抗爭。比賽日她們到了起點,兩人做了一個多年未嘗的擁抱後,波比吉布便偷偷躲到樹叢內等待起跑。
波比吉布的比賽過程並沒有Switzer般戲劇性,然而她當時依然擔心犯法的風險,所以「喬裝」隱藏了自己的性別,穿起了哥哥的長跑裝備並扎起了頭髮;但是起跑了不久之後,還是聽到附近的男跑者細聲討論這位跑者是否女性。思前想後,波比吉布還是決定向他們報以微笑,示意:「對,我是個女生。」那些男跑手確認了波比吉布的性別後,不但沒有任何不禮貌舉動,反而高興地分享自己都一直希望可以跟他們的母親或女友一起跑步,並決心要幫助波比吉布一起完成比賽。
3小時21分40秒後,波比吉布成功衝線。縱使她並非正式參賽者,紀錄不被認證,但意義上她才是第一個跑完波士頓馬拉松的女性。賽後當時的波士頓市長在終點向她握手祝賀,她也成為隔日的報紙頭版人物。波比吉布不守規舉事跡,的確「破壞」自古以來的固有制度,但作為一個文明社會,後世還是更傾向歌頌這種「挑戰權威」的先軀,社會開始受到啟發與反思。更從跑步開始,往後女性參與網球、足球、籃球等賽事,亦漸漸得到更多官方接納與肯定;但更重要的,還是她們身體力行地建立了現今一個女性運動合情、合理的公平社會。
香港01以網站、手機App、周報和01空間為本,構建跨媒體多維平台,打破了傳統媒體的限制。香港01有2017年全港獲獎最多的新聞頻道,還有雅俗共賞的娛樂、生活等主力頻道,以及個性化頻道。2018年9月起與運動星球成為內容合作夥伴,於香港01網站也能看見運動星球的自製內容。香港01以網站、手機App、周報和01空間為本,構建跨媒體多維平台,打破了傳統媒體的限制。
香港01有2017年全港獲獎最多的新聞頻道,還有雅俗共賞的娛樂、生活等主力頻道,以及個性化頻道。2018年9月起與運動星球成為內容合作夥伴,於香港01網站也能看見運動星球的自製內容。
6:00 am 踏出旅館時深吸了一口氣,肺部彷彿瞬間凝結。看著嘆出的白霧緩緩消失在初曉的寒冬,我隨著其他包裹著一層層衣物的跑者,步履蹣跚搭上前往終點線的地鐵。經過查爾斯河時往窗外看,白茫茫的霧色中狂風怒嘯著,毫不留情在下馬威。跟身旁的跑友抱怨,如果這是其他比賽,我他X的早就棄賽了,偏偏它就是波馬...我們沒有選擇。
在手機關機前上傳了張照片:「這是今天的波士頓,願好運與我們同在。」
前往起點的巴士上,我跟小苟一路沒說話。隨著越來越接近 Hopkington, 路邊的積雪也越來越厚。只好閉上眼睛,期待這只是老天爺開的玩笑。你真的無法想像四月份的麻薩諸塞州還是這個鬼樣子,創下了波馬 30 年來的低溫紀錄。更不敢相信等等要在這天裡跑上三個小時 - 前提還是如果你夠快的話。
選手村的景象讓人難以置信,有人形容地很好:「難民營」:周遭草皮被冰雪覆蓋,而在選手休息區的帳蓬底下,早已被踩成了一團團爛泥地,每一步踩下都會下陷5公分,雪水立即趁虛而入。好不容易移動到了比較平整的位置,小苟跟 Bob 用拋棄式雨衣鋪好了克難的地墊,微笑招手要我過去。我擠在他們中間,勉強把雙腿抬離濕漉漉的地表,腳趾早已凍僵。
9:05 am我問小苟要不要往起跑線上去,他說再等個5分鐘吧。於是我們又多取暖一下,才好不甘願地告別其他人,離開前再次叮嚀:「安全第一,終點見!」走在往起點的路上,克難地在流動廁所裡換上了乾的比賽鞋。一刻也不敢多待趕緊出來換人,外頭還有很多很多跑者在等。數十位男性跑者在流動廁所外頭列成五路縱隊,朝樹林裡小解。這個畫面既荒謬又違法,但在這種天氣下的難民營,也沒有義工或警察會狠下心出面阻止。
待我們抵達起跑線前的 Wave 1 Corral 1,時間已經是9:50,距離起跑只有 10 分鐘。
菁英選手早已出場在最前列,我也錯過了觀察他們比賽裝備的打算。到底是會照常穿背心呢,還是會套上防寒雨衣。根據後來的轉播畫面看來,除了奪冠的日籍選手川內比較不怕冷,只穿背心和臂套以外,多數選手還是穿上了防寒雨衣。然而還是有 20 位左右的男女選手棄賽,特別是肯亞軍團。
國歌完畢,主持人宣布今天不會有 F-16 劃過天際...因為視線太差。啊,波士頓愛國者日的經典活動之一:早場的紅襪比賽已經宣布延賽,現在連 F-16 都飛不了,在在顯示出天後的不安,不過辦了 122 屆的波馬是不會因此畏懼的。只好咬了牙,脫掉了輕便雨衣跟外層的連帽厚外套:It all starts here...
賽前跟小苟預計跑 240-245, 也就是每英里 6:00 的配速。這個決定其實下得很狠心,我們練了整整 15 週的 5:50, 甚至在最後 5 週一口氣推進到 5:45. 決定以 6:00 起跑相當於宣布放棄 PR 打算...就跟去年一樣。波士頓呀波士頓,每年我們練得如此盡心盡力,你卻總是如此狠心。
比賽開始就是順著一道下坡,前進到 5:50 左右的配速。此時甚至一度有個錯覺,就是今天的天候不如想像中差。小苟在人群中巧妙著利用風向,一面緩緩超前。我大約跟在他後面五公尺左右的距離,無法並排但也不曾落隊。他偶爾會回頭找我,我揮揮手示意讓他繼續向前。
差不多在這時候,趕上了 BURN 的張宇跟 Robin, 他們同樣是 Corral 1, 不過來得早一些站在前排。超越他們的瞬間喊了一聲加油,同時並覺得小苟可能有不只 240 的打算。思考了一會還是決定加速追上去,這場比賽有人跑在身邊,光心裡的支持就絕對強不只十倍。
觀眾比起去年整整少了一半,不過能怪誰呢?連我都想待在家!然而,願意出門的觀眾往往也是最熱情的,我們收下了他們的吶喊,在冰天雪地中抗戰。身體經過 3 英里的暖身似乎也準備完畢,甚至稍稍動了脫掉外衣的念頭。今天一反常態,我穿了總共三件上衣:最內層是隊服背心、中間是一般的跑步短袖、最外層是昨天才臨時在 expo 添購的防水外套。
天氣預報我光昨天一整天就看了不下十次:「起點 4 度,東北風 26 km/h,降雨 2 公釐,體感 -4 度;終點 6 度,東風 56 km/h,降雨 4 公釐,體感 -5 度」簡單來講就是:全程爆冷,而且越後面越雨越大、風越強。然而號稱防水的外套卻絲毫抵擋不住這樣的雨勢,徹底地吸收了冰冷的雨水而貼附在身上成為沈重的負擔。我拉了兩下衣領,決定還是把衣服留著,同時天空掉下了一顆顆的冰珠,擊打在身體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我們漸漸跟不上前面 5:50 的配速團,而其他的跑者也被一陣狂風打亂,不成陣型。失去了防風牆的支撐,速度一下就掉到了 6:15, 小苟說:「前面太快了,我們跟不上。」我也只好安慰他:「保持這個配速就好,希望等一下會有人趕上來。」
在 10 英里左右,也就是衛斯理尖叫隧道之前有一大片湖泊,開闊的地勢更是阻擋不了強風的層層打擊,集團開始潰散。我隱約記得去年衛斯理女孩們的熱情奔放,然而今天在經過時我只能勉強從迷濛的帽簷雨滴下跟她們點頭回應,什麼飛吻擊掌在此時都是奢侈。
隨著風勢繼續加大,獨跑幾乎已成愚勇,跑者們一言不發形成了一條巨大的人龍,一個跟在一個後頭。只要稍微有人掉隊,就會有下一個立刻加速補上,企圖讓擋風的優勢達到最大化,畢竟現在大家的競爭對手早已不是彼此。
到了半馬,錶上時間是 1:19:20。
我跟小苟說:「245 還有希望」而不敢說 240 是很清楚牛頓四大坡還在 16 英里後等著。至此我每 5 英里吃一個能量膠,平均 3 英里進站補水一次。做了一次狀態確認:除了手指腳趾早已麻痺,其他的肌肉狀態都還算完整,一面保持巡航體感,一面靜靜等待考驗的到來。
15 英里左右,打算在攻坡前再吃一個能量膠,結果卻掏了三次掏不出來。手指凍得發疼,即使減速了還是無法成功補給。心知肚明此時不吃能量膠我必倒無疑,索性直接站在原地,花了 10 多秒好不容易才拿了出來吃下,又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回到了集團。而另外兩個膠在口袋的更深處,想想也不可能拿到了。想利用補給站的時機跟志工接膠,結果接了兩次都掉在地上:「對不起,我真的接不住...」
這時候心理打擊真的很大,想要好好調整狀態時間卻一分一秒流逝。我更知道自己不能慢更不能停,一旦慢下來就會失溫然後徹底被擊垮。為了在手指徹底喪失活動能力下保持補給需求,從此之後無論是接補給或者接水,我都只好雙手去捧、去抓。
「上坡不要強攻,下坡盡力跑。20 英里之後再加速!」在一切都不如預期的情況下,打定主意在攻上傷心坡頂前要保留體力,只能任憑其他跑者在上坡無情踏過我的屍體。克制住了想貼上去蹭跑的衝動,不斷提醒自己,真正的比賽在 20 英里。傷心坡的 21 英里只跑出 6:57, 而我告訴自己這已經可以接受了。
抵達傷心坡頂,看到接下來有段長緩的下坡,而預測完賽是 2:45 整,這就是我期待已久的時刻。
深吸了一口氣,無視風雨的無情打擊,我開始往終點線進擊。
不知道超過了多少人,反正很多個。最後剩下兩英里,算算時間要跑 6:15 才能跑進 2 小時 45 分。我做了一個大膽且愚蠢的決定,脫掉了幫助我保暖 2 個半小時的防水外套。然後又一不做二不休,脫掉了外層的短袖上衣,露出了胸口的 BURN。暗自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帶著隊服過終點,這次比賽不只是為了我一個人。
"BURN to the end!!!” 兩旁的觀眾被魯莽的舉動所鼓動,朝著我吶喊、振臂高呼!
體感負五度真的好冷、好冷!但此時我感到真正的解放,我不再覺得全身都是水,也不再覺得腳步沈重。在周圍跑者都在體力崩潰邊緣時,彷彿脫韁的野馬,不知何時會崩潰但享受著最後的每一刻。冰滴和狂風吹打在臉、胳膊、腿上,我感到無比真實。也就是這股真實的疼痛,讓我明白這一切並不是做夢,而我正在實現一個去年未能完成夢想。
過了陸橋地下道上來,遠遠地看到了最後一個轉彎。記憶猶新,去年我就在這裡抽筋遺憾。我低吼了一聲加足馬力,一口氣把這段記憶粉碎。
遠遠看見波馬的深藍色拱門。最後的五百公尺,每踩下一步,撕裂的肌肉發紅且怒吼著。
我只能靠意志力抑制住疼痛,不斷告訴自己不能停!
再痛都千萬不能停!
最後一刻衝線,我都沒有什麼記憶。
直到義工在我身上披上斗篷,我才突然發覺有多冷。不斷...不斷地發抖,腦袋一片空白,喃喃重複著「我沒事,不用擔心我...」
在雨中走了 200 公尺,待志工老伯伯在身上掛上獎牌,我彎著腰遲遲起不來,而淚水早已佈滿眼眶。
小苟在我後面不久進終點。我們拿了衣服,準備回他飯店換。走了十分鐘,結果回到了原本的地方。他忘了飯店在哪裡,我說我有手機幫你查,結果我凍到連打字都沒有辦法。情急之下,拐進了最近的一家飯店去問路,迎面而來的是BURN的大姐 Jessica,她已經預訂好了房間,張羅好了盥洗。
「我們想回飯店,可是找不到路...」
「你們真的太棒了。You are my hero.」
她給了我們一個擁抱。淚水在此決提,兩個在極寒暴雨中跑完馬拉松不吭一聲的大男人此時哭成了一團。然後內心深處才知道這一切其實有多麼難熬,而有隊友在的地方就是家⋯
波馬的魅力到底在哪裡?可以讓每年成千上萬人為之瘋狂,甚至年復一年讓上千人因之棄賽,卻又不甘心一再回來。跑過了十年來數一數二最熱以及最冷的波馬,我想我也漸漸懂了。詭譎的天氣,具挑戰性的賽道,無可比擬的跑者陣容。只有在這樣的場地,你才能一次又一次的挑戰自己,把自己逼出最好的樣子。
波士頓馬拉松,後會有期嗎?我換上了乾衣服,給太太打了電話。
「喂,我終於在六大馬跑進 245 了...終於!」
訓練的內容前篇已經說得很清楚,整整 4 個月,合計 1,500 英里,平均每週 100 英里上下,最大週 113 英里,比上一個週期多出了 20%,放在任何一個比賽,我都很有信心是 sub 235。
不過比賽就是這般難以預測,你只能盡力準備,然後對的時候拿出一個最好的自己。
最後完賽成績跟訓練水平差了 10 分鐘,有人問說會有遺憾嗎,要不要挑一個近期賽事趕快再來?我的答案是不會。
比賽歸比賽,最終目的只是在成績單上印上一個數字。而自己練到哪裡,心裡已經清楚不過了。239 全馬跑者的標籤就讓我再貼個一陣子,而下一次,真的不會太久的。
最後,還是謝謝 BURN 跑團全體的後勤補給、波士頓犇跑團提供的賽前支持、以及各地跑友的鼓勵。
謝謝小苟四個月來患難與共。說真的,沒有你,我可能從此停在 Sub 240。
謝謝太太(冠軍選手)的支持與體諒。在寒風冷雨中站了整整3個多小時,我對妳的感謝無法以言語形容。
謝謝其他支持、相信我的跑友。因為你們的相信,所以我可以。
關於許立杰沒有受過一天田徑訓練,長大才發現自己很喜歡跑步;參加過兩屆波士頓馬拉松,全馬最佳成績 2 小時 39 分。目前居住在加州,與同樣追求全馬夢想的夥伴一起努力著。
FB:Jay的跑步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