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跑運動員阿梅丹(Salah Ameidan)每年都到同一場馬拉松比賽報到,這是在阿爾及利亞西南部、與摩洛哥交界處舉辦的撒哈拉沙漠馬拉松(Sahara Marathon),這場賽事被視為地表以雙腳參與的最艱困比賽,但為何阿梅丹年年不缺席?吸引他的可不是挑戰的快感,而是因為他的家人居住在沙漠中一堵分界牆背後,牆的另一面是摩洛哥佔領的西撒哈拉地區,而這是他一年一度最親近家人的時刻。
阿梅丹現年36歲,從小在西撒哈拉地區境內的阿尤恩長大,阿尤恩是撒拉威阿拉伯民主共和國的法定首都,實際上自1975年被摩洛哥佔領控制,當地大多數人自摩洛哥遷入。阿梅丹12歲就被納入摩洛哥國家代表隊;10年間他成為世界頂尖長跑選手,代表摩洛哥在國際各大比賽摘獎牌,包括摩洛哥三級越野跑冠軍、非洲錦標賽亞軍,及兩度獲得阿拉伯世界冠軍。
人生轉變從2000年的一場比賽開始。阿梅丹贏得那場比賽,卻被禁止領獎,從那刻起,他開始思考如何用自己的方式擺脫現有制度。
轉變的開端落實在4年後,2004年,阿梅丹代表摩洛哥赴法國參賽,在最後10公里,他將代表西撒哈拉人的撒拉威國旗舉在頭頂,而非摩洛哥國旗,並越過終點線獲得勝利。「我感受到擁有自己祖國國旗的自由感,同時第一次有了責任感。」
然而,摩洛哥政府很可能因為抗議行動監禁阿梅丹,他只好從此流亡法國;從衝過終點線的那刻起,他再也無法與家人見面,而他的家人也因為擔心無法順利回國而不敢去法國探親。不只如此,阿梅丹家族中11名成員被逮捕訊問,甚至一年半前父親去世,他也無法參加父親的葬禮;而媽媽和妹妹至今仍居住在摩洛哥佔領的區域,阿梅丹被禁止造訪她們。
現在,阿梅丹一年大部分時間都在法國擔任跑步教練,但他謝絕了法國的公民權,「一個人只有一個家園,而我決定要做一名純粹的西撒哈拉人」阿梅丹說道。
2004年以來,跑步不僅是阿梅丹的運動,也成為一個凸顯西撒哈拉人民困境的發聲平台。「跑步是種武器,我可以用和平的管道來放大我們人民的聲音。當跑步時能感受到自由,但這是未完成的自由,只要我的土地有一天被佔領,我就無法完全享受我的自由。」
「我們堅決實現獨立目標,我認為現在這階段是回到祖國之前的一座橋梁。沒有希望,就沒有生命。」
-Salah Ameidan
在炎熱乾裂的撒哈拉沙漠馬拉松起跑點上,無論悶熱的風吹得臉頰發燙,黃沙弄得身體到處都是,阿梅丹都不在乎,一心只想著一道牆後的家鄉。
賽道位於阿爾及利亞邊界,距離家鄉城市阿尤恩500公里,是阿梅丹最親近家人的地方。賽道途中行經「廷杜夫」,在這裡有六個難民營,居住著西撒哈拉被摩洛哥佔領時,穿越沙漠尋求鄰國庇護的西撒哈拉人,也就是成千上萬的阿梅丹同鄉居住在此。
阿梅丹很高興參賽時能回到同鄉們的懷抱,這也是他每年1個月休假都會選擇參加這場馬拉松賽的原因。
這讓他回想起在西撒哈拉家鄉長途跑步時,父親總是會在一旁為他加油打氣。
資料來源/BBC、維基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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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的波士頓馬拉松,一對熱愛跑步的新婚夫妻派翠克·道恩斯 (Patrick Downes) 和潔絲·肯斯基 (Jess Kensky),在終點線附近為跑者加油,當爆炸案發生之後,兩人都不幸遭逢截肢的命運,在兩年多的復健治療之後,雖然裝上義肢去運動過程中遭遇了不少挫折,但這對夫婦仍勇敢克服種種障礙,以無比堅定的意志重回馬拉松的賽場上。
波馬爆炸案受害者派翠克·道恩斯和潔絲·肯斯基在爆炸案後都遭遇到截肢的厄運,但是身體的殘缺絲毫沒有減損他們對於跑步運動的熱愛,在2016波士頓馬拉松的比賽上,道恩斯完成了傷後距離最長的一個比賽,以義肢完賽全馬,而肯斯基則在終點線迎接他。在完賽之後,道恩斯將肯斯基推上賽道,兩人一起通過了波士頓馬拉松的終點線。
2013年,新婚不久的兩人當時住在美國麻州的劍橋,於波士頓馬拉松的比賽日來到了現場,他們在終點線附近享受現場的氣氛和歡呼聲,並為跑者加油。就在此時,爆炸案發生了。兩人送醫後都失去了左小腿。
去年1月,肯斯基做出了一個痛苦的決定,由於右小腿的傷勢始終未能痊癒,她決定接受截肢手術。現在,距離她接受截肢手術已經有一年的時間,爆炸案也已經過去了33個月。32歲的道恩斯和34歲的肯斯基決定分別以義肢和手搖自行車參加2016年1月10日於佛州奧蘭多舉行的迪斯尼世界半程馬拉松。
去年春天,道恩斯開始使用彎刀義肢跑步,在他看來,回到跑步的道路上有點兩難:「我左腿裝上義肢跑起來狀況不錯,這是我挑戰自己的方法。」但是對於他的妻子來說,她卻無法和他一起回到路上去跑步,這對於這對夫妻來說實在有點困擾。道恩斯說,「她比我更喜歡跑步,但是當兩人在傷後回復的這條路上分處在不同位置時,一起去跑步變成一件非常困難的事。」
大約在同一時間,肯斯基也在學習用義肢走路。6月份的時候,道恩斯參加了紐約中央公園的一場5英里的比賽,這項比賽由幫助身障者提供運動機會的非營利性組織阿基里斯國際基金會所主辦,肯斯基也以走路的方式上場參賽。
但是肯斯基的狀況卻不好,秋天的時候,當她嘗試開始重拾跑步時,出現了一些來自義肢的併發症,11月份,她接受了多次手術來解決這些問題。在今年初,她終於能站起來了。
「我本來想,這應該會跟我重新開始騎車一樣簡單,不過事實證明它不是,」肯斯基沮喪地說道。
這對夫婦目前住在馬里蘭州的貝瑟斯達 (Bethesda) 海軍基地,華特里德國家軍事醫療中心 (Walter Reed National Military Medical Center) 給她提供了可靠的醫療和復健服務。對於自己的現狀,肯斯基依舊難以接受。「我應該能回復得更快,但我的行動感覺上還是很脆弱。之前我年輕、健康、美麗,但是現在卻不斷受傷瘀青,而且總覺得義肢好像哪裡沒有很貼合自己,這使我處處受限。」
考慮到他們所受到的種種遭遇,能夠再度回到馬拉松賽事上與其他數千位參賽者一同站在起跑線上,這實在是一個值得紀念的里程碑。
「能夠再度被當成一個運動員來看待,而不是一個病人,這感覺真的非常好。」肯斯基說,「我當了太久的病人了。」
雖然很期待有一天能夠再上場跑步,肯斯基說她也很享受把自己投注在不同的運動項目上,例如手搖自行車與游泳。她說,「我以前非常熱愛跑步,這讓我感覺非常自由而且平靜。不過,因為身體的殘缺,我所能做的運動項目就變得非常受限。我所能享受跑步的一切美好目前還不能在我新的身體上實現,但我不認為我永遠無法有機會再享受它們。在手搖自行車和游泳上,我可以把身體所有外加的物件都拿掉,然後我又可以做回我自己。」
2016年1月10日的迪士尼半程馬拉松賽是兩人自爆炸案發生後所參加的最長距離比賽,道恩斯當時以彎刀義肢跑了半馬,肯斯基則是參加了手搖自行車的比賽。接著,就是道恩斯回到波士頓馬拉松的現場跑了全馬。在爆炸案隔年,這對夫妻參加了波士頓馬拉松的手搖自行車競賽,後來,兩人都是以手搖自行車參加馬拉松賽。道恩斯表示,自己深知這並不容易,相較於賽場上的其他參賽者,道恩斯說,「他們所做的事情實在令我敬佩。手搖自行車競賽這種運動需要令人難以置信的上肢力量以及健康的心血管,我覺得這跟跑步所耗費的體力一樣多。」
道恩斯夫婦說,他們在華特里德國家軍事醫療中心遇到了一些人——來自「受傷戰士與阿基里斯自由團隊 (Wounded Warriors and the Achilles Freedom Team)」的朋友們給了他們很多激勵和鼓舞。這個團隊是一個為了受傷的退役軍士們所設立的運動比賽訓練團體。他們說,這些朋友為他們示範了在截肢之後,生活也可以過得非常積極正面。「他們所成就的事物真的大大敦促了我們,」道恩斯說,「沒有他們的友誼、協助和指導,我想我們應該無法順利踏出這一步。」
完成一場馬拉松,並享受這個過程,對於道恩斯夫婦來說,是一個回歸正常生活的一小步,顯示他們的生活並未被爆炸案後續影響所吞沒。肯斯基說,「我已經能面對爆炸案的那段歷史,不過,那只是我們故事的一部分,但卻早已不是焦點所在。」
道恩斯此次參加2016波士頓馬拉松,同時也是為他的母校波士頓學院 (Boston College) 募款。他最終與同在2005年畢業的Tom Treacy一起為 Boston College Strong Scholarship 這項獎學金募得了33,600美元,比他們原來設定的目標25,000美元超出了34%。